若說義順看了杜香蝶那曼妙身段而不動心,那就是鬼話。雅蘭歸雅蘭,但純樸性子的雅蘭再配上尤物般火辣身材的香蝶,那可說是百分之兩百的完美至極。
雅蘭才剛回來,心情一直很不好,故麗花也常鼓勵義順要努力去爭取自己心中的所愛。
今日,雅蘭終於肯出來走走了。
他手提四瓶彈珠汽水,兩人沿著海岸線走。
義順結實、黝黑的肌肉一鼓一鼓的,雅蘭也意識到他不再是個鄰家大哥了,他已長成了強壯的男人。
夕陽餘暉,伴著滾滾浪潮,低吼著它數億年來的永恆。
義順替她按下了彈珠,體貼地拿給她,恍若回到了兒時。
雅蘭記得義順從小一直就對她很好,常常會從冰箱內拿汽水給她喝,但又怕大人發現,總是躲躲藏藏的;而她喝的時候一小口、一小口的,生怕喝太快馬上就沒了。有時還得數把月才有機會再偷偷喝上一瓶,故她一直對義順感到崇敬。她也曾想過,若是將來他不嫌棄,她就要嫁給他當老婆。
怛車禍來得大快,令她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便斷送了鴛鴦夢。唉,令人不勝唏吁呀。
雅蘭大口大口地灌著汽水,現在她有能力買上一瓶甚者一打的汽水,但感覺卻不同於過去偷偷摸摸的甜蜜。
她這麼恣情義順還是頭一回見著,他簡直看呆了。
雅蘭飲完後,見他楞住了,以手臂拭去嘴角的水漬問道:「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義順憨厚地忙掩飾自己的失常。「沒有哇。汽水好喝,對不對?」
她奮力點頭。「好喝,但缺一種昧道。」
「缺一種味道?汽水除了氣以外,還會有什麼味道?」他傻不楞登地問。
她感歎地回答:「小時候那種快樂的味道。」
她一語道盡了兩人的心思。
義順後悔沒能及時向她表白,而雅蘭也感慨叩運的捉弄。
「阿蘭,若我們再重新來過,我是說,若沒有出車禍,你會不會嫁給我?」他有點害怕結果,但又想知道,心情矛盾得很。這回他可是鼓足了勇氣才敢對她表情,反正拼一句男子漢的話——是生是死隨便啦。
雅蘭眼光望向一片藍天碧海。「若沒有車禍,我會嫁給你的。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不是嗎?」
他目光也隨著她的眼神望去。「說真的,我很擔心你會說不。」
「不會啦,阿蘭這輩子只認得義順這個大男孩;除了你之外,阿蘭也沒人要了。」她謙虛地說著。
她這一句話令義順有一點感傷,也有一點慶幸。因為沒有人與他競爭,所以她會嫁給他;也因為沒人與他搶奪,他才能得到她的真心。
義順又要求:「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抱我?雅蘭睜大雙眼看著他,還當地是外星人似的。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既然今生已無緣結為夫妻,讓他抱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她說了:「好吧。不過只可以一下下,現在我的身份不同了,若讓別人瞧見了,會不好的。」
她還是有所顱忌,畢竟這裡民風樸買,新潮大膽的作風她實在做不來。
義順一徵得她的同意,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從哪下手。從沒過擁抱經驗的手,這時竟不知該往哪擺。
雅蘭閉上眼,靜待他的動作。見他始終未有行動,她睜開了眼。
「你不要抱了嗎?」
義順一慌,雙手也開始亂擺。
雅蘭又問:「怎麼了?」
她不會懂得他現在的心情,既期待、又怕太漏氣。
偏偏一群小孩不識相,海灘球扔來還瞄得異常準確,咚的一下打在他後腦勺;雖不疼,但也大大地洩了他的氣。唉、怎麼連小孩們也來攪局?
「算了吧。你現在還是雷大大,我若侵犯你,讓那些三姑六婆的長舌婦瞧見了,傳言一定很難聽。來,將第二瓶喝光了,我們便回家。」
滿腔沸騰的愛意一瞬間全澆熄了,他們喝完汽水後又沿著原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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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雅蘭不再窩在家中,她陪著銀妹出去工作,漸漸地忘卻了思念兒女之苦。
剛回來的那段時日,她總在夜裡哭泣;而母子連心,在台北的小邑與雲曦也因母親不在身邊而終日哭鬧不停。
直到一個月後,雷皓實在不定兩個小傢伙,才再度上門來。
這一回,兩小也跟來了;才剛撫去的思子之苦,這回再也難掩,她抱著女兒及兒子痛哭失聲。
義順也大略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他走向車子敲了車窗向雷皓示意;二話不說,義順已一拳往他下巴送了過去。
而雷皓一個側身便閃過了,他陰下臉道:「你做什麼?」
在手下未出手前,雷皓已先制止了他們。
義順是個蠻夫,他才會不計後果為阿蘭出了手;但在見了打手下車後,他也開始猶豫還要不要再出拳。
武力既然鬥不過,只好靠口才了。
「我打你這個無情人,雅蘭她這麼好的一個女人,憑什麼要受你氣!你若不要她就放她自由,讓她可以重新選擇她的人生。你都趕她走了,還以婚姻的名義來拴住地,你到底是什麼居心呀!」
雷皓從他的言語、神情中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也受到了她的魅惑;只可惜他動心於雷皓的女人,這輩子是注定翻不了身了。
他帶著濃厚的警告道:「你愛錯女人了,她不叫張雅蘭,她是杜香蝶,她是杜會長的孫女,我們再怎麼不合也不可能離婚的。你若是真的愛她,我功你早點抽身,以免惹禍上身。」
義順才不信什麼長不長的會是個三頭六臂、無敵鐵金剛,他只認為他們無權掌控雅蘭的一生。
「她是阿蘭,壤心肝的女人杜香蝶早已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除了你之外。」他重挫雷皓一直欲蓋彌彰的事實。
雷皓相應不理地逕白走進了樓旁;見他們母子三人抱在一塊,也不想強將孩子帶回。因為孩子夜以繼日哭鬧著要見香蝶,他早已筋疲力竭,再也沒多餘力量去割捨他們母子三人血濃於水的親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