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只見靳詠坐在床上,摟著他的緞被邊哭邊唱。要不是他知道她喝了酒、又失戀了,他八成以為自己遇到一個神經病。
低歎了口氣,他緩步靠近,小心翼翼地在床沿坐下,無奈地問:「你是怎麼啦?不是睡得好好的嗎?」
「嗚嗚∼∼你不懂啦∼∼」她很激動地啜泣。
「我是不想懂!」他沒好氣地回道。
「我連作夢都夢到他耶∼∼嗚嗚∼∼叫我怎麼見人?告白失敗,叫我怎麼見人?嗚嗚∼∼我沒臉見人了啦!」她抓起被子搗住臉,又是一陣痛哭。
「不會啦!我已經警告過他了,如果你真的聽到什麼流言,記得告訴我,我就揍得他再也說不出話,這樣總行了吧?」鷹村翔轉身面對她,好言安慰。
奇怪,他生平最討厭動不動就使用暴力的人,可是不知怎的,一聽到她會受委屈,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真是奇了!
靳詠聽了他的話,慢慢放下遮著臉的被子,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看了好久好久,看得他眼皮狂跳、頭皮發麻。
「你……」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害你被打巴掌、被甩耶!你……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她幽幽地瞅著他,內心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著一樣。不知為何,她心中生出一股期待,期待著他的答案。
「為什麼?」鷹村翔困擾地皺起濃眉。「其實我也不知道,大概……大概……」沉吟了會兒,他才又道:「大概是因為我也把你害慘了吧!不只害你手受傷,又害你腳受傷,還害你沒了初……」吻。他倏地閉嘴。
靳詠突然心跳了下,沾著淚水的眼緩緩落到他微抿的唇,視線變得熾熱。
她記得被他的唇覆蓋的感覺,好軟、好甜,像是棉花糖般,卻又帶著讓她心跳失序、雙膝發軟,徹底失去意識的熱情。
好想……
好想回味一下……
「你在看……」鷹村翔正想問她在看什麼?
她突然靠近,兩手環繞著他的頸項,與他額對額、眼對眼。一瞬間,彼此的呼吸交錯,空氣變得稀薄。
靳詠抵著他的唇,悄然低語:「讓我吻你,一下子就好,一下子……就好。」
最後一個字,結束在他們貼合的唇瓣。
鷹村翔難掩詫異地瞠大眼,最後,殘存的理智在她以舌尖意圖撬開他的唇時,徹底消、失、殆、盡。
他閉起眼,感受她笨拙的動作。不知名的愉悅,和從未有過的緊張,交互衝刷著他逐漸加快的心臟,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他反被動為主動,狂妄、貪婪地探索她此刻純然的甜美,讓她只能無肋地攀附著他結實裸露的手臂。他熱燙的身體,幾乎焚燒了她,周圍冰涼的空氣彷彿也燃燒了起來……
他扶著她的背,讓她往後躺下,兩人的姿勢變得曖昧。
「唔……唔?」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鷹村翔愣了下,慢慢離開她的唇,這才發現——
她睡著了!竟然……睡著了?
老天!這夠傷人了,竟然有人在跟他纏綿之後呼呼大睡?
鷹村翔坐正身子,背對著她,單手扒過短髮,俊臉上滿是挫敗。
這臭男人婆……他撇嘴回頭,氣惱地瞪著熟睡到嘴巴張開、不時打呼的人。瞪著瞪著,她那自然率真又毫無防備的睡相,讓他嘴角漸漸逸出無奈的笑。
唉,她真是他遇過最有趣的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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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透過窗簾,淡淡灑落,照亮了房間,也曬醒了床上睡得正好眠的人兒。
她揉了揉眼睛,伸伸懶腰,伴隨一個大大的呵欠。「呼哈∼∼哈∼∼」她怎麼不知道她的床什麼時候變的那麼舒服了?軟硬適中,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暖,真是太幸福啦!
唔……再睡一下下好了。
帶著滿足的笑,她側過身,手腳橫跨著棉被,準備繼續入眠。
「你醒了?」
身旁突然冒出了沙啞低沉的男聲,讓靳詠嚇了一大跳!
她倏地彈跳起身,看向聲音來源——鷹村翔裸露著上身,就躺在她身旁,看他一副慵懶惺忪的模樣,分明剛睡醒。一大早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你你……你跑來我家幹麼?你……該不會……該不會……」靳詠眼看他懶洋洋地坐起身,絲被下滑,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膛,她頓時紅了臉,趕緊撇開目光,不敢再繼續盯著看。
「這裡是我家。你剛剛說『該不會』怎樣?」他扒了扒一頭即使睡亂了,依舊有型的短髮,漫不經心地問。
「你家?!」靳詠發出尖叫,飛快跳下床,手顫抖地指著他。
「對,我家。」他很有耐性地重複一遍。
「我怎麼會在你家?為什麼我會在你家?你你你你……我我我我……」她驚訝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因為你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兒,情非得已,只得帶你回來。」鷹村翔盤腿坐著,雙手環胸,涼涼地看著她驚慌的臉。
「我們……」她低頭揪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害臊地瞥了眼他赤裸的胸膛,支支五口五口地問:「那個……你……呃……我……我們、我們沒怎樣吧?」應該是吧,她身上還穿著衣服呢!
鷹村翔壞壞地扯開嘴角冷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啊——」她發出尖叫。
「吵死了!」他皺眉怒斥。
「我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靳詠抱著頭在房裡亂竄。
他冷眼看著。
「你好心點告訴我吧,我真的想不起來!」靳詠含淚瞅著他,眼中有著淡淡的絕望。
鷹村翔兩眼轉了轉,露出曖昧的笑。「哎呀!還不就是那樣……」
「哪樣?」她緊張地追問。
他伸出修長食指,一臉害羞地點了點自己的唇。「真壞!你不記得啦?」
他……他幹麼一副三八兮兮的樣子?他幹麼指著他的嘴?這個動作……好熟悉,好熟悉啊!在哪見過?靳詠努力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