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會叫人擔心,你這鬼靈精!」慕容慈破涕為笑。「關心你的人多得是,今兒個在會議室裡哪個叔叔不為你提心吊膽,掛慮著你的安危?爹地為了你,都幾天沒睡好覺了。」
嘻,沒想到自己還那麼重要!不過,她還是不以為然地努努嘴,說:「老爸就只會訓人,老是說我這小魔頭生來是存心要氣他的,性情要有老姐你一半嫻靜、乖巧,他就心滿意足了。」
這倒是實話,慕容慈有她母親周琳瑤那賢淑、婉約、楚楚動人的優雅神態與氣質,而慕容伶倒像是突變的怪胎,率直任性、俏麗活潑,渾身細胞彷彿充滿消耗不盡的好動因子似的,哪怕拿條鏈子拴住她,都甭想能使她安靜片刻。
天曉得!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周琳瑤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壓根兒就沒半點周琳瑤的好性情。
「對了,沒讓媽咪知道這件事吧?」她還是一臉的嘻笑。
「你大小事情,哪件事能躲過媽咪的耳目?得知你平安無事後,我便急著跟她報平安了。」慕容慈輕責。「你最好下南部陪媽咪幾天,好讓她安心。」
慕容伶歉然地吐了舌尖。完了!下去見媽咪?免不了又討一頓數落責罵。不過,說來她這做女兒的也夠慚愧得無地自容了——都快三個月沒賴在媽咪身邊撒嬌了。
「嘻!」段靖俊逸、風流的模樣,沒來由地撞進她的小腦袋裡,像分享珍貴秘密似的,她說:「老姐,我這次從日本回台灣的時候,遇上一位很帥、很有吸引力的男孩子哦!」
「哦?」慕容慈訝然,能讓這小魔女瞧上眼的男孩子,還少得可憐呢!
「沒騙你,哇!你就不知道那個男孩子簡直是帥呆、酷斃了,俊得可以去撞牆了!」慕容伶說得眉飛色舞,眼睛為之發亮。
「肯定是個極為特殊的男孩子。」慕容慈調侃道:「伶兒,你戀愛嘍!」
「才——才沒咧!不過就是欣賞嘛!誰說不准欣賞帥哥的?」慕容伶嘴硬,可神態卻彆扭得很。「他確實是個特殊的男孩子,告訴你——他可是名殺手哦!」
「殺手?」唬人不犯法,可是她老妹的拿手把戲,信的話才怪。「小心,說不定就是來殺你這個搗蛋、專惹禍事的小魔女哦!」
「憑他?哈!還早得很咧!憑你老妹的魅力,不迷得他手軟、提不起槍才怪!」
那無邪的可愛模樣叫慕容慈噗哧一笑。
這時,彭廷倫一臉憂慮地進來,打斷了姐妹倆的談話。
慕容伶給他的臉色,始終是不屑和厭惡。
「知道你平安無事,我馬上就趕了過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彭廷倫欣慰不已。
「謝謝你的關心哦!」哼!她可不領情。
「伶兒,怎麼這種態度對待人家?」慕容慈輕責。
「我就是這樣,也不曉得他哪點好,你就讓他死纏著不放。」對他,慕容伶可一點也不客氣。
老實說,彭廷倫不但長得一表人才,還是父親慕容仇得力的助手,也替公司賺了不少錢,甚得慕容仇的信賴,目前還「算」得上是她未來的准姐夫;怎麼說,她都沒有討厭他的道理,但偏偏她就是與他不對盤,打從心底就沒辦法強迫自己去喜歡這傢伙。
唯一的原因,大概是她總覺得彭廷倫的眼神透露出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陰沉邪氣。
她就納悶,老姐慕容慈單純、不經世事,看不出來還情有可原,但她那個在社會上滾得都不曉得脫了幾層皮的老爸,怎麼會看不出彭廷倫是個標準的心術不正的傢伙呢?
佩服啊!彭廷倫的偽裝技術,實在是高明得令人歎為觀止!
× × ×
官家寶,不過就是個保險公司的業務員,他的命會值得上一千萬?
這樁買賣與他接頭的人始終沒再出現,而且五百萬訂金也「不翼而飛」,段靖沒打算再苦等下去,他準備先上欣華人壽,探探官家寶是何許人也。
他拎著那隻手提箱進入欣華產物大樓,詢問了業務單位後,朝電梯走去。
電梯正巧開啟,官家寶隨人群走出電梯,神色匆匆,倒沒注意與他擦身而過的段靖。
那男子不是昨天在餐廳被女朋友訓得吭都不敢吭一聲的「龜孫子」嗎?段靖輕而易舉地認出他來,畢竟像他這種懦弱的男子少見哪!
「官家寶電話。」警衛室裡有人拉高嗓門喚著。
官家寶?段靖停在電梯口,沒有絲毫訝異的舉動,自然地緩緩轉身,見官家寶疾步走向警衛室接了電話,瞧他那難堪的表情,顯然又挨「削」了。』
這傢伙就是買家要他殺的對象?而且還值一千萬?是買家弄錯了吧!在他眼裡,這傢伙的命,恐怕一百萬都不值;這樣的小角色,他一顆子彈都嫌浪費。
官家寶掛了電話,又神色匆匆地朝停車場走去,段靖立即跟上前。
「你是官家寶?」
官家寶有幾分愕然,猛然認出他來。「你是——」
段靖不客氣推了他一把,不友善地命令道:「上車再說。」
天哪!他到底碰上了什麼凶神惡煞?官家寶進車內時,己嚇得全身發軟。
「開車!」
「你——你是誰?究竟想幹什麼?」
「開車再說。」段靖冷峻命令。
車子在市區裡盲目瞎繞著,段靖不語,冷冷地打量著官家寶,瞅得他寒額直透進心底,冷汗直冒。
「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段靖很少這麼噦嗦.只因為他實在平凡得令他好奇。
官家寶打了個冷顫,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每天就只有上班、下班,生活單純——」他猛地一想,忙說:「昨天在餐廳的事,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是去吃飯,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真的!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瞧他緊張的樣兒,唉!「我知道那不關你們的事。」
官家寶不安地偷瞄他一眼,他的眼神雖不兇惡,卻有著令人發寒的冷冽殺氣,他的企圖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