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來耿家一個星期後,雖然未再收到那些噁心的信件及包裹,但是那個嚇她人到現在仍未抓到,所以仍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天磊一將證據收集好後,便立刻報警處理,當警察出面將那個名喚盧志輝的嫌疑犯帶回警局偵訊後,因嫌犯始終矢口否認有做過任何威脅雲湘君之事,所以在拘禁二十四小時後即被放出,而這麼一來就不得了,盧志輝不顧警察發出限制行動的命令,趁隙跑走,至今無人知曉他的所在處。
為此,天磊請了更多保全人員駐守在耿家,保護他們母子的安全。
一想到他這些日子為了她做那麼多的事,她整個心緒再度不寧。
湘君走到房間外的陽台上坐著,抬頭看著天空上稀疏的星月。
儘管她人已搬進耿家,天磊的房間也和她在同一層樓,但兩人卻很少碰面。
他要她暫時不要處理基金會的事,也不要露面,先乖乖待在耿家中,所以於公,他們沒機會交集。
於私……
他除了要忙耿氏企業的事以外,還要為基金會以及她的事煩心,所以經常到半夜一、二點才回來,而早上七點就出門。
另外,她相信,他是刻意在躲著她。
在寥寥可數幾次無意碰面中,他對她的態度都是極客氣、生疏的,全無過去幾個月的溫暖和熟悉。
對這乍然的轉變,她雖極不習慣,但又慶幸他這麼做了,只要他沒有再進一步向她表露感情,她就可以覺得輕鬆。
但是這過分的輕鬆外,為何還會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她真的已經不敢再向他示好或有其他情感的表露,因為她不知道分寸在哪?她或許能一廂情願將他當表哥、當朋友看,但他呢?他能嗎?
突然傳來的汽車引擎聲打斷了她的冥思。
耿天磊回來了!
奇怪!他今天提早回來了?
她皺起眉頭,本欲起身下樓詢問,想知道事情進行如何?但腦中閃過剛剛思及的問題,她又頹然坐了下
來。
她真的不知道分寸為何了。
正當她猶疑要不要起身時,他俊拔的身影出現,西裝外套脫下搭在肩上,領帶已經拉開,鬆鬆的垂掛在胸前,動作優雅的走進屋子,在兩旁路燈照耀下,看得出他一臉的疲態……但仍難掩他的帥氣。
莫名的,胸口一緊,都是她害的,她內心盈滿無限的歉疚。
突然他停住了,仰頭望向她這裡,兩人視線緊緊相鎖。
有那麼一會兒,她想拔腿跑進房中,可是他的視線像有魔力般,即使隔那麼遠,熱力依舊十足,將她釘得無法動彈。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對她點點頭,像是和她打招呼似的,然後兀自走進屋中。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她才如夢初醒般跳了起來,衝過去將房門鎖住,似乎在怕他會突然衝進來。
老天!她在想什麼呀?意識到自己竟做出這麼怪的舉動,她楞住了。
你在怕什麼呀?她捫心自問。
可是當門上傳來的敲門聲,仍令她嚇得跳起來,她無助瞪著那片門板好半晌,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湘君,你睡了嗎?」他低沉有力的聲音透過門板清晰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還沒,有事嗎?」暗暗希望她的聲音沒有透露出任何慌亂木安。
「嗯!有些事想跟你說。」
武裝好自己後,她才走過去將門拉開,以平靜的面容面對他,可是當看到他眼下明顯的黑眼袋,以及疲憊的模樣,她頓時忘了一切。「天!你的臉色怎麼那樣難看?」她急切地問道。
他微微牽扯嘴角。「我沒事。」凝視著她滿含關心的臉龐,心裡湧起濃稠的苦澀,這種關心是對兄長的吧?「後天是基金會成立大會的日子,要選出理事、監事及幹部,我知道這基金會對你意義非凡,但是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出席。」
「為什麼?」她吃驚地瞠大眼睛。「我當然要去,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讓它成立,怎麼能錯過呢?」
「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警方到現在還沒抓到那個
盧志輝,在未確定他的動向之前,我不希望你曝光,讓自己陷入險境。「他嚴肅地說道。
她生氣瞪著他,累積多日的怨氣突然爆發出來。
「我拒絕再這樣躲躲藏藏,根本於事無補嘛!難不成他一輩子不現身,我就得躲一輩子嗎?整天關在你家嗎?」她的手激動地揮著。「我不要用這種方式,與其如此。我寧願現身引他出來,和他直接面對面。」
他明白她的心情,可是他真的不願意看到她身陷險境,若她有個萬一,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將那個人找出來。」他僵硬地說道,一想到那些警察居然如此大意,輕易就將人放走,放走後又疏於監管,結果讓人跑掉,便一肚子火,早知他應該提前接手。
「不!」她堅定望著他。「從現在起,依我的想法行事,後天——我絕對會出席成立大會。」
該死!他就是怕她會這樣,這個美麗又固執的小腦袋。
在他皺眉張口拒絕前,她舉起手制止他發言,當她開口時,語氣是溫柔的。「事關我的安危,應當是由我自己來處理,但你卻一肩挑起來,結果讓你忙壞了,夠了,真的夠了,早該由我自己出來面對的,所以別阻止我,好嗎?你可以安排一堆人在我的週遭,但是請讓我參與。」
他牢牢看著她的面孔,她是如此的堅決、勇敢,讓人欽佩,也讓人感到挫敗不已。「我明白了,我不會再阻止你,但我也會在你身邊,這點你無異議吧?」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你為我做這麼多,真不知該如何答謝……」她輕聲說道。
誰知他聞言臉色一變,他不發一言轉過房子。「時間不早,你快點歇息……」
她困惑地望著他,不知他為何有此轉變?
「耿大哥……\"她猶疑出聲喚他,當他轉過身子面對她時,她就後悔了——不該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