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赤裸裸的顯露出內心強烈的情感。「你很清楚,我做這一切並不是要你感謝,只是單純想保護我愛的女人而已。」他低沉地說道。
無法負荷他所傳達的情感,她慘白著臉飛快地退回房間,將門緊緊鎖上,希望能將一切關在外面。
在寂靜的那一刻裡,似乎可以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耿天磊瞪著那片門板,若非理智告訴他,將這片門
板撞壞衝進去的話,將會帶來極大的騷動,他早就……
這個禮拜,對他而言有如身處煉獄,明知她和他就在同一屋簷下,明知她就睡在幾面牆壁之後,可是他卻不敢一親芳澤,甚至連見面亦不可得。
是的,他是不意避著她,自從那一晚,他衝動不顧一切向她告白後,就開始躲著她。
為什麼要躲呢?
原因很簡單,他不願見到她臉上對他露出任何害怕或嫌惡的表情,他會受不了,真的會受不了!
但是想見她、觸摸她、擁她入懷中的慾望卻又是那樣強烈,連自己都被這份強烈情感給駭住,他從不知道自己體內居然蘊藏著如此激烈的感情,為了壓抑這份被拒絕的渴望,幾乎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不敢回家,情願拚命的工作,讓所有的精力發洩殆盡,然後拖著疲累不堪的身子回家,可以倒頭就睡,不再多想。
弄到這種身心近乎憔悴的程度,即使是超人也負荷不了呀?
他把頭輕輕靠在她的房門上,緊閉雙眼,今晚,他抗拒不了心中那份強烈呼喚,硬是提前趕了回來,誰知碰了面,喜悅欣喜之情不待言喻,但喜悅背後隨之湧起那股濃稠的苦澀和心痛,卻是怎樣也化解不開的。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終於他直起身子,他的手握住門把好半晌,終究沒有轉開,然後轉過身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聽到腳步聲逐漸走遠,她才將臉頰移開門板,扶著門緩緩站起來,還沒站穩又滑了回去,因為坐太久,兩隻腿都已麻掉了。
她開始輕柔推拿兩腿肌肉,淚水則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下來,怎麼那麼苦、苦呵……
今夜,隔著數道牆的兩個人皆一夜無眠。
第六章
首家由私人企業發起以「推廣骨髓捐贈」為目的成立的基金會,終於召開成立大會,因為性質特殊,又是民間數家大企業聯合成立,引起各界的關注,不少商界名人、政要前來祝賀,新聞媒體記者的鎂光燈、攝影機也不停閃耀著,現場熱鬧非凡。
耿家所有成員全都到齊,除了嘉銘,基於安全的理由。所以暫時讓他留在家中,有專人看護。
今天到會的人員雖多,但是現場保安工作嚴謹,出入都嚴格控制,不讓閒雜人靠近,尤其在雲湘君的身邊,就有三個保鑣貼身護衛著。
今天的打扮,雖只著一套剪裁大方的套裝,未有模特兒般的亮麗打扮,但她仍是在場所有男性目光追隨的焦點,她的高雅和清麗,永遠使她與眾不同。
天磊並未在她身邊亦步亦趨跟著,即使他想也沒辦法,因為他是今晚的主席,得要和所有到會者打招呼、談話,忙得不可開交,但他的視線一直緊緊跟著湘君,同時也不斷留意週遭,看是否有不尋常的人或事物。
時間到,天磊上台主持成立大會,順利將組織章程宣讀通過後,便開始進行理、監事的推舉,耿雄威擔任理事長,耿天磊擔任總幹事,雲湘君則擔任監事,監督會務的執行。
召開成立大會後,便舉行記者會及酒會,除了耿天磊以外,雲湘君也是記者包圍的焦點。
「雲小姐,請問你為什麼要退出模特兒界,反而投身推行『推廣骨髓捐贈』的活動呢?」
「雲小姐,請問你跟耿家有何關係?為什麼你們會在一起?」
耿家尚未公開他們和她之間的關係,畢竟浩威未和她真正進入禮堂。
湘君面對一大堆麥克風和錄音機,並未慌張,她神色鎮靜看著所有採訪者。「很多事情在未親身碰到以前,人們都不會發現它的存在,也不會在意及關心,直到碰到了,才會急急忙忙想找到解決之道,或許……倘若我最親愛的人沒有因為白血病去世的話,我想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她臉上的微笑是如此無奈,但又如此動人心弦,讓看她的人不自覺沉醉在她的美麗中。
「這麼說來,你有親人死於白血病了?」
「是的!」豈止是親人,是她最愛呀!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為何會成立這個基金會的目的。「進行骨髓移植算是目前被認為醫療白血病的另一個新方法,全世界已有三萬名以上的病人接受治療,並以每年約五千人的速度遞增,而且除了對白血病以外,只要是在免疫或造血系統方面,都可以發揮某些治療效果,但骨髓捐贈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捐的,因為要找到組織相容性抗原(HLA)完全相容者的骨髓輸給患者並不容易,大約八千至一萬人中,只有兩人HLA可以組合,所以想在非血緣關係找到符合者,一定要建立電腦庫,這也是我們為何要成立推廣捐骨髓基金會的目的。」
「可是一般人對這種骨髓捐贈的疑慮仍相當大,認為捐髓對捐贈者身體本身有傷害。」有記者問道。
「是有這種問題,尤其早期在加拿大是以敲開捐贈者的骨骼抽髓,這種方式所造成的傷害也較大,但現在另有一種以針插入骨頭,抽取髓液的方式,這種方式主要危險來自全身麻醉,大概只有百分之零點三的危驗性,所以若是對麻醉藥物有過敏煮,不宜嘗試。」說到這,她臉色一正。「目前我們的生存環境已經不像從前的乾淨、自然,大量使用過多化學物品、科技產物,已經使我們的生活環境到處充斥著毒素和輻射,雖然我們肉眼看不見,但是我們的體內器官、細胞、基因卻正一步步發生異變,當它發出疼痛的徵兆時,往往已經來不及了。」此言一出,果然聞者色變,許多人心裡都開始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