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連老大也是一開始就知道了?」莫殷梵咬著牙硬擠出聲音來。
「可以這麼說。」莫逸儒不是看不出莫殷梵火氣逐漸往上冒,但事實就是事實,隱瞞也沒用。
「可是你竟然沒有告訴我,你竟然沒有告訴我紫彤要走了?你是什麼居心?你為什麼一開始下告訴我?」莫殷梵如果不是念在他是老大,他早就下客氣地揮拳相向了。
「就算我一個月前告訴你,你又能怎樣?你對紫彤好嗎?你曾經用心對待她嗎?不要怪別人沒有把她要走的事告訴你,是你對她的無動於衷,才使得她一聲不
響地走開。」為此,莫逸儒才想好好教訓他呢!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在他身邊時他不好好把握,看他到哪裡再去找比艾紫彤更好的女人。
莫殷梵沒有說話。老大說的對,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只因他太有把握艾紫彤會一直等他收心,所以才會對她的默默付出無動於衷,甚至還假裝她的情意不曾存在,把她當作普通朋友對待。
可是他錯了,他錯在對自己太有自信,錯在太慢領悟自己的真心,更錯在認為艾紫彤會無怨無尤一直待在他身邊,永遠不會離開。
他知道他一直在傷害她,她卻默默地承受他給她的傷害。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像現在這麼愛她,他說什麼也不會和從前一樣漠視她的存在了。
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他會珍惜她的。可是他卻在知道的同一天失去了她,失去了他想用心彌補的機會。
思緒轉到此,莫殷梵的表情懊悔至極,他甚至恨不得時間能重新來過,這一次他會好好珍惜她,珍惜她的愛。
如果老天肯給他這個機會,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一定會這麼做。
「老二,用不著這麼懊惱,紫彤走了也好,你也省得再被她纏得喊救命了。」莫逸儒是故意這麼說的。
「住口!她沒有纏著我,不准你這麼說紫彤。」以前他的確曾經有這種想法,但現在他受下了別人在他面前這麼說她。
「事情難道不是這樣?」莫逸儒一點也不擔心他會發火,甚至他就是希望老二能把心中的話發洩出來。
「不是!老大,你要再這麼羞辱她,我真的會翻臉。」莫殷梵警告著。
莫逸儒當然也看得出他是認真的,但有些話就算是不好聽,他也必須要說。
「你不是一直希望能擺脫她嗎?怎麼現在反而替她說起話了?」
「我愛她,我愛紫彤。如果你想知道的是這個,你可以直截了當問我,用不著
施以這種戰術。」莫殷梵不以為然地冷哼。
「你愛她?」莫逸儒很意外他會親口承認這一點,當然也沒想到他會在艾紫彤走後才領悟到這一點。
「你不相信?」莫殷梵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會在和一個女人相處了兩年,才發現自己愛著她,可是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對艾紫彤有多認真。
「我能說什麼呢?老二,你竟然在人走了才發現你愛她。我曾經告訴你紫彤是個很特殊的好女孩,你卻聽不進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莫逸儒頗無奈地說。
「我知道我犯了大錯。」莫殷梵表情有著很深的懊惱。
「知道自己錯,已經太遲了,畢竟艾紫彤已經走了。」雷綺絮忍不住想潑他冷水。
誰叫他一開始不好好珍惜手上擁有的寶藏,這會兒人走了,他就算是再說一百遍他犯了大錯,也於事無補。
這種花心漢活該要受這種罪的!
「還不會太遲。就算紫彤跑去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追回來。」只要他有這個心,永遠不會太遲。
「二哥,你不會是打算追到沙烏地阿拉伯吧?」莫舒馨訝問。
如果早點知道二哥其實是愛著艾紫彤,那麼一開始她就該告訴二哥艾紫彤要走的事。
想到這兒,莫舒馨不禁開始後悔當初下該答應艾紫彤,不把她要離開的事告訴二哥。
「沒錯!一準備好行李,我即刻要前往。老大,你不要再阻止我,我一定要把紫彤找回來!你還下明白嗎?我就是無法讓她就這樣走掉,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從我身邊消失,而現在它發生了,我卻發現我的生命也同時失去了意義。」他痛心疾首得只差沒大聲說出來。
不曾愛過任何女人,更沒想到二十七年來第一次愛上女人,這分愛就強烈到令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是艾紫彤的走更助長了這分愛?還是原來它就是這麼強烈,只是他一直忙著四處拈花惹草,才會忽視它很早就存在的事實?
「老二,我不會阻止你,可是你必須想清楚,你真正要做的可不是像在台灣找一個人那麼簡單。」其實說穿了,在台灣找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更何況是沙烏地阿拉伯。
沒有人知道艾紫彤究竟會在哪裡落腳,要找到她的人談何容易。
「我會有辦法的。」莫殷梵一點也不擔心這一點,他想到那裡再想辦法。
「既然這樣,我送你回公寓拿你的行李吧!」莫逸儒抓趄車鑰匙道。
莫殷梵一副「他夠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兩人搭著彼此的肩,相偕走出屋子。
結果,莫殷梵還是沒有成功到達沙烏地阿拉伯。就在他回公寓整理行李時,家中的父親打了通緊急電話,言明要他趕緊趕回家,說是他母親從樓梯上摔下來,不慎摔斷了腿,需要有人照料。
於是三天下來,莫殷梵就被禁足在自己家裡,理由是他母親正需要親人的照顧。
這一拖延,莫殷梵心中實在是恨透了,但母親兩隻腳不能行動,卻又是事實。就算他有心要把艾紫彤追回來,也實在是走不開。
難道這是命中注定他必須要為艾紫彤的離去後悔一輩子?
也許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太花心,不知道要珍惜手中所擁有的。
「殷梵,你有心事?」莫殷梵的母親李秀蘭躺在病床上,對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