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你還真有閒情逸致,到宮裡來不找我這主子,反而跑來與我身邊的侍女搭訕;怎麼,是否嫌時間太多,需不需要本王調派你戍守邊疆?」聞人龍的口氣中隱含一股非常熾熱的怒火,言詞問更充滿嘲諷意味。
周禹笙一聽是聞人龍的聲音趕緊跪下,也理所當然的拉著古嫦喜一起行禮。
「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因一時疏忽,以至於未迎聖駕,還望大王能寬恕臣這無心之過。」
「起來吧!」聞人龍倨傲的揮了揮手,還霸道的從周禹笙手中搶過古嫦喜的小手,「今日周卿家入宮,應該是有要緊之事想找本王商議吧?」聞人龍目光凌厲地看著周禹笙,完全不理會古嫦喜的掙扎。
古嫦喜掙不開他的手,心裡可真是惱火極了!
氣死她了!這男人近來不是老躲著她,就是對她極為冷淡,怎麼今日竟如此反常?不只打擾她與別人的談話,還無緣無故地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這算什麼嘛!若非礙於一旁還有其他人在,她還真想好好找他理論一番,除非他給個理由,否則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臣沒啥要緊之事需向大王稟明,只是不放心古姑娘在宮裡的情形,因此特別入宮一探。」這是事實,周禹笙不覺得有隱瞞聞人龍的必要,因此說得可坦然了。
「好了!現在你已經見著她,知曉她安然無恙,你就可以安心的打道回府了。」話落,聞人龍也不給周禹笙有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就拉著不斷掙扎的古嫦喜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被聞人龍留在原地的周禹笙,剛開始還一頭霧水。
瞧大王的模樣,再聽他的口氣,不用問也知曉大王正在發火,只是這「火」究竟從何而來?
經過一番思量,周禹笙突然頓悟。
「難道,大王他也……也……」搖了搖頭,他趕緊否決掉自己心中的猜疑,「不!不可能!大王早已承諾要立丞相倪騫霖的千金為後,他怎可能再去招惹古嫦喜……不可能!這事絕不可能!」
只是世事難料,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不是嗎?
*** *** ***
好快!
前頭的聞人龍走得十分快速,後頭的古嫦喜可是跟得氣喘如牛,她連一句抗議也說不出口,只因她單單忙著喘氣都已經快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向他抗議。
不過,古嫦喜並非主動跟著他一起跑,實際上她掙扎得可厲害了,只是力氣比不過他,只好陪著這霸道的大王奔走。
不知過了多久,聞人龍總算是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用一雙盈滿怒火的眸子直睇著那氣喘吁吁的小女人。
他氣、他惱,只因他無意中所看見的那一幕。
周禹笙不只摸了她的小手,甚至還溫柔的幫她整理被風吹亂的秀髮,更可惡的是,他竟有辦法逗笑這小女人,排解她心中鬱悶。
當然,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古嫦喜那大而化之的性子。
當他看見自己的臣子就要對古嫦喜傾訴愛意時,他真的再也看不下去,索性出面打斷他們的談話,更蠻橫的直接將周禹笙給逐出宮,就為了這該死的女人!
古嫦喜好不容易將紊亂的氣息給穩下,正打算找眼前的大王好好理論一番,卻意外的發現迎接她的竟是一雙陰鷙的怒眸。
這是怎麼回事?
「大王,奴婢應該沒做錯什麼事吧?」他要瞪她,要用惡狠的目光置她於死地,可以!只要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妳……」怒火高張的聞人龍,原本想把周禹笙對她的好感告訴她,可他心念一轉,又感到不妥,只得換個話題,「本王問妳,近來李公公所教授妳的一切,妳可有記牢?」
「奴婢早已記得清清楚楚。」這事跟他的怒火又有何關聯?
「好!那李公公應該曾告誡妳,對朝中大臣不可太過隨便,見面後不能隨意暢談,更不能以綽號稱呼對方。」聞人龍說得咄咄逼人,身子更不由自主地往她逼近,直至兩人僅存一步之隔,他才不再前進。
「是!」聽了大王的這番話後,她總算知曉自己究竟錯在哪裡。「可是,那下雨的……不對,應該稱他為周將軍。」在聞人龍的怒視之下,她趕緊換個稱呼,更不忘替自己辯解,「周將軍與奴婢算是舊識,兩人一見面當然會聊聊彼此的近況,這樣奴婢也有錯嗎?」不過就只是聊聊天、說說話,這過錯應該沒那麼大吧?
「既是聊天,他為何要伸手梳理妳的頭髮?既是聊天,他為何又要握著妳的小手不放?既是聊天,妳與他之間又為何要如此親暱?」親暱到兩人身子相偎,讓他見了實在不快!
聞人龍一連串的問題,逼得古嫦喜一步步地往後退:而聞人龍則絲毫也不肯讓步,更霸道的不准她從他身邊逃開。
有了那一次的接觸之後,聞人龍才明白自己對她的渴望;若非不想傷害她、若非他曾對倪騫霖許下承諾,現在的古嫦喜老早已是他聞人龍的人,哪輪得到周禹笙的覬覦。
原本還謹守奴婢本分的古嫦喜,受他這般蠻橫地逼迫,再也無法忍受。
食指一伸,她很用力的戳著他的胸膛,「本姑娘高興讓周將軍來梳理我的頭髮!本姑娘喜歡周將軍握著我的小手不放!本姑娘就是喜歡跟他親近,怎樣?你不服嗎?你憑什麼不服?就算你是一國之君又如何?總之只要我愛、我高興、我喜歡,任何人,包括你都無權干涉我的私事。」
她每說一句,就猛戳他胸膛一下,更毫不畏懼的直視他,驚人的氣勢讓聞人龍不得不節節後退。
哼!這大王若以為她一個弱女子很好欺負,那他就大錯特錯了!這陣子她之所以謹守本分,不過是圖個清靜,不想讓李公公在她耳邊嘮嘮叨叨的,他可別以為她在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