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想,他才想到,「對了!雅寒那小妮子跑哪兒去了?」經過那日她對他訴說過去的一切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有事沒事不是高鵲文纏著她又摟又抱,吃盡對他早已不設防的她的豆腐;要不就是她纏著他,問他一些千奇百怪的問題。
可能是早已習慣她的陪伴,才相隔……高鵠文手腕一抬,看看腕上的手錶,大約算了一下吃飽飯到現在相隔的時間有多久,這才發現那小女人竟已失蹤整整一個鐘頭。
按照他們倆先前的約定,他負責下廚,而她便得負責飯後洗碗、收拾桌面的工作。
那現在她人到底跑哪兒去了?總不會洗個碗就洗一個小時吧!
擱下手中的報紙,他立起足足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材,首先要找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間。
站在她的房間門口,他禮貌性的敲了幾下房門,聽到裡頭沒任何動靜,他索性自己打開房門往裡頭一瞧,「奇怪?沒人。」那她到底會跑哪兒去?
想了想,高鵠文再往廚房的方向前進,首先進入他視線之內的是洗碗槽那些根本連動都沒動過的髒碗盤,而那不負責任的張雅寒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一旁,一臉平靜的凝視窗外那細雨紛飛的景象。
雙手抱胸的高鵠文很不以為然的開口:「你未免也太會摸魚了吧,整整一個鐘頭的時間,你竟連個碗都沒洗,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不知正在想些什麼的張雅寒一聽見有人說話,這才回過神,眷戀不捨的將雙眸轉移到高鵠文身上,「鵠文大哥,你瞧,外頭正在下著雨呢!」
「下雨就下雨,有什麼好稀奇的,我現在跟你談的重點可是洗碗槽裡的那些碗筷。」
「哎呀!那不重要啦!」搖搖手,張雅寒略過這個話題,一臉期待、興奮的說:「鵠文大哥,你過來我這兒,快點!」
心底雖有幾分疑惑,可看張雅寒如此興奮,他也不好潑她冷水,只好照著她的話,走近她,而後看向窗外。
很自然的,張雅寒偎近他的身邊,用手指著窗外,「鵠文大哥,你瞧這雨是不是下得很詩意?還有你看我們屋子旁的那棵榕樹,此刻給人的感覺是否有點孤獨淒涼?還有還有,你看地上那些小花小草,它們那迎著細雨微風的模樣,像不像手舞足蹈的舞孃?」
聽她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高鵠文濃眉一擰,很輕易地便做出一個結論。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也想學那些樹啊、花啊,還有那些小草,一起到外頭淋雨。」
瞠大眼,張雅寒一臉佩服地瞅著身旁的他。「鵠文大哥,你真是厲害,我都沒說,你便能一眼看穿我的心事。」
冷冷一哼,高鵠文倨傲的接受她的讚美。
他沒說出口的是,不是他厲害,而是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懂得隱藏自己的心事,若想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簡單!只要從她的話以及她說話的神情便能判斷。「我歷不厲害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絕對、絕對不允許你出去淋雨,享受什麼詩意、什麼孤獨淒涼、什麼舞孃的,知道嗎?」
撅起小嘴,張雅寒非常哀怨的給了他一道充滿委屈的目光,跟著才義正辭嚴的告訴他:「我已經超過十八歲了,已經擁有獨立自主的能力,之所以告訴你,只不過是為了尊重你。但尊重歸尊重,你還是沒那個權利限制我的行動自由。」話聲一落,她理也不理高鵠史那雙冒火的眸予,身子一矮,便非常滑溜地從他腋下穿過。
看到她的行為,高鵠文馬上猿臂一伸,大掌一抓,就想捉住那不肯聽他勸告的女人。
他的動作已經夠快,哪知張雅寒的動作竟比他還快,他慢了一步,讓她成功的從他手中逃脫。
而後他耳邊傳來得意暢快的笑聲.笑聲如鈴、悅耳動人,從這銀鈴似的笑聲中,高鵠文這才瞭解她競當真喜歡在雨中嬉戲玩耍。
從他現在站的位置往外看,看她在雨裡又跳又叫,那模樣純真得就像個頑皮的女娃。
一會兒後,她不叫也不跳了,卻在雨中跳起舞來,他不知她所跳的舞是什麼舞,可那點足、展臂、跳躍、彎腰、仰首,每一個動作、每一種舞姿,都像有音樂在為她伴奏一般,不只美得令人讚歎,還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再也轉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看著、看著,高鵠文就像被她那曼妙的舞姿給蠱惑了,不由自主的,他也跟隨著她的腳步,傚法她的瘋狂,往細雨紛飛的屋外狂奔而去。
張雅寒一看高鵠文也受不住這雨的誘惑,出現在她的面前,噙著一抹嫵媚的嬌笑,伸長藕臂,她邀請他一起共舞。
有了高鵠文的加入之後,舞步變了,一會兒是恰恰、一會兒是華爾茲、一會兒又是探戈、甚至連粘巴達也在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之下,舞得熱情、舞得讓人不由得臉紅。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不得不停下,一切的瘋狂方才結束。
可那瘋狂的餘韻,依舊流轉於兩人之間,無形的牽引著他們。
不知是誰先跨出了腳步,也不知是誰先貼近了准,不知不覺中,在這細雨紛飛的大地裡,他與她彷彿被這世界給孤立了,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同樣的她的眼裡也只能看到他。
兩人漸漸地拉近彼此的距離,緩緩地,兩張唇貼合了,一聲滿足的歎息響起,接著便是一場令人覺得天旋地轉的熱吻。
就在兩人逐漸忘我之際,突然一陣嘻笑聲驚擾了他們,打斷了這對正忙著纏綿的鴛鴦。
待他們一回頭——天啊!當真是羞死人了!
沒想到在這種細雨紛飛的日子裡,竟然會有這麼多的「觀眾」圍繞在他們的四周。
有人蹲、有人站、甚至有人不顧濕淋淋的泥地是否會弄髒自己的衣服,就這麼坐在泥地上,仰起頭窺視他們的熱情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