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這下張雅寒以後可真是不敢再踏出屋外半步,就怕被人恥笑、被人指指點點。
一想到那難堪羞窘的畫面,張雅寒小腳一跺,捂著臉就往屋子裡沖。
高鵠文則睜著一雙凶狠的眼眸,無情的驅趕那些好事的鄉下人。
☆ ☆ ☆
哈啾、哈啾、哈啾……一連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張雅寒的美全被她鼻子底下那兩串又黃又稠的鼻涕給破壞殆盡。
不過無妨,嘶一聲,她面紙一抽,用力的擤著鼻涕,很快的又恢復她美美的樣子。
只是啊……
想到這個只是,張雅寒一張俏臉隨即垮了下來。
從小就被養母限制東、限制西、喝令那個不能做、這個不可行的她,難得一次的任性,想好好體會置身於細雨中的那種感覺,怎知竟成了全村的笑柄。
更可悲的是原本很美、很浪漫、很詩情畫意的淋雨行動,竟會樂極生悲,換來一身的病痛。
想到那天所遭遇的糗事,張雅寒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打完噴嚏之後,自然而然的,她又抽了幾張面紙,擤了擤鼻涕。
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張雅寒的心緒再次不受控制地陷入下雨那天的回憶當中。
其實由於工作的關係,她的思想並不像鄉下人這般保守,有時她還必須出國,在國外,親吻更是稀鬆平常,她早已見怪不怪。
若以平常心來看待這件事,她大可不必多想,可是她就是非常在意,還常常回想起。每當想起時,她心裡就有點尷尬……
就在她心緒紛亂之際,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
一聽到敲門聲,張雅寒連問都不問便開口,「請進。」這屋子裡除了她之外,就只有那霸道難纏的男人了。
會來敲她房門的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因此她乾脆什麼也不必問,直接把人請進來。
一手拿著親自下廚所煮的粥,一手端著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口袋裡還藏著一包由醫生所開的藥丸,高鵠文不悅的擰著濃眉,走進她的房間。他一開口又是一頓訓話。
「感冒了喔、身子很不舒服喔,活該!誰教你,早警告你不要出去淋雨,你偏偏不肯聽話,還傻得在雨中跳舞,真是不知死活。」高鵠文一邊碎碎念一邊將手中的溫開水擱置於她床邊的梳妝台上,再拿起湯匙不斷的翻攪那碗熱騰騰的米粥,還一邊吹氣,就想趕緊把它吹涼一點,好送入她的嘴裡,才好讓她趕緊吃藥、把病治好。
知道自己有錯在先的張雅寒,膽怯地不敢直接反駁他的話,但心裡卻不斷的犯著嘀咕。
說她?哈!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真要討論誰對誰錯,她沒好好罵他一頓就該偷笑了,還敢如此厚臉皮的跑到她面前囂張,當真以為她好欺負的嗎?
「來,坐起來準備吃粥,不用急著在心裡數落我的不是。」早已摸清她性子的高鵠文,根本不用聽她說出口,也能知曉這小妮子對他的不滿。她一定是被念得不情不願,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就算如此,他依舊溫柔的先把她扶起來,再拿了粒枕頭墊在她的背後,讓她坐起來舒適一點,跟著才拿起湯匙舀了口粥,「來,張嘴!」
「嗯,不要,我要自己吃。」前幾日會讓他喂,是因為她全身都在痛,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現在她已經好了許多,沒理由再接受他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方式。
「不行!我要親自餵你,還要親自監督你把藥給吃完,要不我怎麼也不放心。」高鵠文打從她淋雨隔日發高燒開始就一直照顧她到今天,一天三餐,一餐也不曾放過。
「鵠文大哥,你還真是不瞭解我耶!說起吃藥這件事,沒人比我更乖巧聽話的了,這點你若不信,大可隨便找個認識我的人問個清楚。」
聽到她的話,高鵠文又被她氣得頭痛極了。
「沒錯!我是不瞭解你,但你可知曉,我高鵠文全憑一顆真心在關心你,要不我又何必在這裡忙東忙西,還被你批評說我一點也不瞭解你。」真嘔!她的話不只傷人,而且還讓他氣嘔。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以及在細雨中的那個吻,這女人當真天真得到現在這個節骨眼還不懂他對她的心意嗎?
此時此刻,高鵲文還真不知是自己的追求方法有誤,還是這女人當真太過遲鈍愚蠢。
看到高鵠文的臉色,瞧他那嚴肅、擰眉的神情,張雅寒不由得心虛的問:「鵠文大哥,你現在可是在跟我生氣?」
不曾與任何男子交往過的她,確實是一點也不瞭解高鵠文對她的心。
她始終天真的以為,高鵠文是個好人,還是個好大哥,因此他才會無私的將她當成是他的親妹子一般,溫柔的照顧她、關懷她。
至於吻這回事,就如她先前所想,只是種禮貌性的舉止罷了。
沒錯!不可否認的,在她心中,高鵠文的吻確實跟別的男人是有點不同,她的反應也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但她不敢多想,不敢想得太過深入,只因孤兒出身的她,難免有點自卑。
白眼一翻,高鵠文真是氣得很想抓住她的肩,用力的搖晃她,看是否能把她搖得聰明一點,也省得自己老是被她氣得頭疼、全身不對勁。
看高鵠文依舊不肯跟她說話,張雅寒當真有點心慌。她伸出一雙柔荑,不顧他的拒絕,固執地牽起他一雙大掌,將自己的臉頰熨貼在他的掌中,輕聲細語的說:「鵠文大哥,求求你,別跟我生氣好嗎?在這個世界上,也唯有你對我好而已,當然乾媽也對我很好,可在我心中你與乾媽是不同的,真的!我沒騙你喔!」
聽完她的這席話,再感受她臉頰的溫度與她肌膚的細嫩,高鵠文一顆心又軟了下來,所有的氣霎時全都散得一乾二淨。
只不過他還是得好好想想,想想該用什麼方式追求這迷糊的小女人,才能讓她瞭解他對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