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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謝謝。」他簡短地說了聲,然後立起身逕自離去,他沒有進餐廳,而是離開練功房。

  詩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他怎麼了?

  剛才不是才有說有笑嗎?怎麼最後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說走就走了。

  他帶走了她的好心情,留給她一室的孤寂。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中感到莫名的悵然若失。

  *** *** ***

  夜晚時間總是特別緩慢而冗長。

  詩君倚在窗台遙望黑幕中繁星點點的天河,那是存在於寂靜無聲的天空中唯一的璀璨,而她心中唯一的璀璨,今夜不再照映她的心田。

  他的不告而別令她的心像天際墜落的流星。

  她彷徨無助的在夜空下輕聲喟然。

  因為她知道自己依附著什麼而存在。

  常常在寂靜無聲的夜裡,她在自己不真實的幻想中,渴望一個可以倚偎的堅實懷抱。

  在那個懷抱裡她不再孤伶伶的,心靈不再飄忽不定。

  她的孤單像天上的月,夜色是她的情,繁星是她的淚,淚在靜夜中自她的臉頰滾落……

  「詩君,你還沒睡吧?」安妮的叩門聲。

  詩君拭了拭眼淚,應了聲:「還沒。」

  「我們下午去逛市集帶了好多零食回來,要不要讓我們進來串門子?」是朵拉的聲音。

  「好,請等一下。」詩君匆匆跑進浴室擰了毛巾擦了臉,又匆匆前去開門,發現安妮、朵拉、吉兒、伊娃還有茱迪都來了,只差總管老凱利沒來,她們手上都拿著一堆零食及飲料。

  詩君看她們每個人都神采奕奕,相較之下自己是那麼失意落魄,但她無法拒絕她們,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已和她們建立了友誼,也瞭解她們都是好人。

  「請進吧!」她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愉快些,合群些。

  小房間突然高朋滿座,空間一下子變小了,氣氛卻活潑熱絡了起來。

  吉兒打開了電視,選了熱鬧的肥皂劇看,有的人坐在椅子上,有的人席地而坐,大包小包的零嘴全在地上攤了開來一同分享。

  詩君在地上坐了下來,拿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糖,正剝開彩色的包裝紙。

  「喂喂,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吉兒湛藍的眼眸閃著生動的光采,雙手還帶動作招了招,加強神秘的語氣。

  「什麼事?」眾女人好奇地問,詩君只是微笑。

  「我們的公爵大人很久沒有『點名』了。」吉兒嘟起嬌俏的紅唇。

  「是啊,是啊!」一群女人明顯地表露失望。

  「不知最近他在忙什麼?」朵拉無奈聳肩,拿了一個小餅乾。

  「整天都不見人影!」伊娃像在抱怨自己的老公般。

  「聽門房小安說他天天都深夜才回來。」茱迪拿了第一手資料。

  一群女人打開話匣子,說的便是漢斯·克萊恩,她們心目中的神。

  「詩君最好了,每天都能見到他,我們公爵只要在家,早上一定會上練功房的。」吉兒這一說,所有人羨慕的目光全彙集到詩君身上。

  詩君有些失笑。

  她們共同喜歡一個男子,甚至上過他的床,她們彼此不猜忌反而拿出來大肆討論,而那個男子竟是她的「前夫」——前世的丈夫!

  並不是她容忍的雅量過人;也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唉!一言難盡。

  她在心底長喟一聲,明眸黯淡了。

  「我猜說不定是法姬小姐回來了。」安妮臆測著。

  「不可能,她一回來他們馬上就會結婚的。」伊娃馬上反駁。

  詩君的失意更加深了。

  「難道是他有了新的情人?」吉兒猜想。

  「也許吧,這不奇怪啊!」朵拉聳肩繼續吃著她的餅乾。

  「法姬小姐是何許人?」詩君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她的問題立刻得到了眾人「熱心」的回答。

  「她是個模特兒。」

  「也是落魄伯爵的千金。」

  「更是個愛錢的女人!」

  「不幸的是女王竟撮合他們,訂下婚約。」

  「女王?」詩君的心顫了顫。

  「他們的婚姻是女王牽的紅線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朵拉為詩君解說。

  「啊!還不是法姬那勢利眼又會盤算的伯爵父親,我猜啊,他老早就相中了咱們公爵腰纏萬貫,人又長得帥透了,藉女王生日的宴會時要求女王牽紅線。」

  「女王是咱們公爵的表姑,她也是好心想要浪子公爵有了家室,早日收心吧!」

  「我們公爵在大庭廣眾下怎好不給女王面子,當然無法拒絕嘍!」

  「法姬的父親真會精打細算,這樁婚姻根本是穩賺不賠,我們公爵是座金礦呢,挖都挖不完。」

  「你們知不知道她這次為什麼要去拍寫真集?」

  「為什麼?」

  「聽說他們父女已經破產了。」

  「你又從哪兒聽來的?」

  「她家裡的女僕和我表姊認識啊!」

  「天啊!那我們公爵豈不是被她吃定了!」

  「唉,咱們還是別說了,再怎麼說,法姬小姐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公爵夫人了!」

  「噢!到時候我們的公爵就更不會『點名』了。」

  七嘴八舌的「研討會」在高潮後沉靜了下來,那老是被埋沒在討論聲浪裡電視中的罐頭笑聲,這才突出重圍引起了眾女的注意。

  於是每個人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轉移到電視上,邊吃零食,邊看笑鬧影片。

  詩君眼睛看著電視,表面平靜的心湖其實隱隱地泛漾著波瀾,但她只有獨噙這份感受,無人能訴。

  直到影片結束,糖果餅乾飲料一掃而空,安妮她們才在睡意的催促下,各自打道回房。

  送走她們後詩君又是一個人,一個人容易胡思亂想,一個人容易心事重重。

  但她甩甩頭,決定什麼都不再想,儘管她憂悒不絕,心情低沉在谷底深處。

  梳洗過後,她用被單包裹起自己充當睡衣,雖然領過幾周的薪水,錢不多,她能省則省,晚上她只穿著白色被單入睡。

  她躺臥到床上正要閉上雙眼,忽然又傳來叩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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