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女僕小艾,我為您送早餐來了。」小艾甜美地微笑著。
語瑄深吸口氣,看著陰霾的天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早上八點。」
「八點了?!少爺呢?」語瑄感到腦子沉甸甸的,額上的傷隱隱發疼。
「我不知道耶,少奶奶,你的額頭是不是受傷了?」小艾關切地問道。
「不礙事。」語瑄搖搖欲墜地站起身來,小艾熱心地攙扶她。
「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的體溫有些高哦,一定是淋了雨傷風感冒了!」小艾的眸子充滿熱誠,她天真的試了試語瑄的額溫,又試了試自己的。「要不要請家庭醫生來?」
「不,謝謝你。」語瑄才說完立刻就打了個噴嚏,腦子益加昏眩,她逕自走上台階,看見敞開的房內擺著豐富的早餐。「為何將早餐送到房裡來?」
「太太及小姐們的作習都不一,所以習慣送到房裡來,中餐晚餐也是,除非老爺在家。」小艾跟在語瑄身後為她解說。
「老爺常不在家嗎?」語瑄不經心地問。
「老爺在外面還有未過門的姨太太,所以……糟,我太多嘴了!」小艾突然打著自己的嘴。
語瑄回眸顧盼,見小艾一副自責的模樣便不再問什麼,但心底的痛楚卻不由得擴散開來。
宇森一夜未歸,是否也如同他父親……
「少奶奶,你要喝什麼飲料?鮮奶好嗎,還是喝柳橙汁?」小艾盡責地詢問語,卻見語瑄一臉失神。
語瑄眼神空洞地搖頭。「我想洗個熱水澡。」
「我為你準備。」小艾伶利地趕忙去張羅。
*** *** ***
香精油的氣息,加上舒適的熱水,令人開始昏昏欲睡,但語瑄勉強自己打起精神,換上家居服後,她要小艾將早餐送走。
她靜坐處在房內的一隅,宇森雖不知去向,但他的氣息充斥在這個空間之中,令她傷心。
不知為何,當初她所認為是天使般的好人,如今卻成了令她心驚的惡魔!也許是她對他的認知始終太少,卻又愛他愛得太深。
而他究竟人在何處?為何不回來?
如果他是沉浸在某個情婦的溫柔鄉中,那麼她是注定要被遺忘的。
熱淚如同潺潺流水自她失魂的眸中淌下。
她亂烘烘的腦子令她無法再作思考,她只想離開這裡——她打開大門像個遊魂似的順著綿延的走道走著,離開了三樓,離開了蔚家的城堡。
屋外灑著苦澀的雨,但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沉痛地往那無邊無際的草原走去,一直到她力氣竭盡,她才發現她根本逃不出命運的作弄——
驀然間她聽見一陣清脆的琴聲,隱約中她辨別出彈奏的是一首老歌,那復古的悠然琴韻,竟叫她更加心痛難當。
她記得那歌詞是——
Maybe I don\'t love you……
Maybe I didn\'t treat you……
Girl I\'m sorry I was blind
You were always on my mind
You were always on my mind……
她茫然的看見蒼翠草原中有一座維多利亞式涼亭,涼亭四周清靈雅致的白紗簾幔在風雨中飄逸,她朝那亭子走去,上了台階發現裡頭有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因有著自動演奏裝置,雖沒有彈奏者,依然流瀉出美妙卻令人傷感的琴音。
她找到自動演奏的開關,將琴聲關上,疲累的坐在散放著雪白蕾絲的刺繡抱枕的籐椅上,不知哪兒來的一隻長毛波斯貓警戒地對她弓起背,而她居然累得無法去理會那不友善的貓兒,她蜷躺下來,柔軟舒適的椅墊令她整個人開始放鬆,白紗簾帳外有安詳的雨聲,而她垂下眼簾,意識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 *** ***
「你怎麼還不回去?」安妮蜷在宇森身畔,大床上兩人裸裎相貼。在她豪華的別墅裡,他是她惟一的入幕之賓。
「我為什麼得回去?」宇森不經心地吻著紅顏知己。
「你才新婚,怎能冷落嬌妻?」安妮輕撫他有著扎人鬍髭的下巴。
「我不想見到她。」宇森慵懶的眸子轉為深沉。
「為什麼?你費盡了心力把她找到了不是嗎?」
「她……竟是別人的情婦。」
安妮纖細的手指愛憐地撫著宇森英俊不凡的面容。「你很愛她所以才會在意她。」
「不,我對她只是同情……一直都是。」宇森推開了安妮,矯捷地躍下床,穿上衣衫。
「你對我才是同情,你同情我被壞男人拋棄,於是提供我這座宅院及各項生活不是嗎?」安妮也下了床,體態曼妙的裸身來到他的身前,自然且熟稔地為他扣上衣扣。
「為什麼你不願意承認自己有愛?」她俏眼看他。
「愛是什麼?」宇森眉睫之間有股不屑。
「愛就是無法不自私地佔有。」安妮將他的衣襟拉向自己,淺啄了下他的唇。
「你愛我嗎?」宇森暗黑的眸有幾許捉弄的神采。
「我很有理智的,我很感謝你給我的一切,這樣也就夠了,我不會成為你的牽絆。」她執起他的大手,溫柔地瞥著他。「你雖不是聖人,但你是一個有愛的男人。」
「世界上只有你敢這麼對我說。」宇森撫撫她柔細的下巴。
「誰叫我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安妮歷經風霜的眸子十分感懷。
「那我還得感謝你的『調教』嘍?」宇森促狹地環住她的柳腰親吻她。
「不敢,大男人。」最後三個字令他倆暖昧的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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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時分宇森回到家中就直接上了樓,但房裡只有女僕小艾正在打掃。他的小新娘卻不見人影,餐桌上的午餐原封未動,他眉頭一揪,心情向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