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男人?」宇森瞇起雙眸,望向那個膚色白皙、面貌清秀的男子,他那漂亮且清澈的眸子就像黑夜中燦亮的星光。
「沒錯——」谷艷大咧咧地明說。「我們是同志愛人,我們有血有肉有感情,好過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浪子!」
「是嗎?」宇森輕蔑的酷笑。「你大概是很想替這個姓巫的傢伙脫身,不過少在這裡玩花樣,將語瑄交出來!」
「我們絕不再把她交給你這混帳。」巫冷峰針對宇森道。
「沒錯,我們不信任你,語瑄那麼愛你,你卻這麼對她;你已殺了她的感情,還要殺了自己的親身骨肉!」谷艷憤慨地為語瑄挺身而出。
「你說什麼?」宇森凌厲的眸光掃向谷艷。
「你沒有資格找她,她也不會再見你了!」谷艷激動地說。
「你們把她怎麼了?」宇森火爆地揪起谷艷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他相當懷疑他們說此話的動機!
「你最好放下他!」巫冷峰臉色泛青地警告。
「交出語瑄。」宇森聞而不動,使勁地勒緊谷艷的頸項。
「如果你傷了谷艷,我會要了你的命!」巫冷峰上前去扯開宇森的手,將谷艷護在懷裡,谷艷連咳了幾聲,白淨臉都脹紅了,巫冷峰連忙拍撫他的背,憤然地瞪視宇森。
宇森相當震撼的看著他們之間自然流露的某種情愫,那似乎是超越了尋常定律之外的情誼。
「你的同志看來挺憐香惜玉的!」宇森冷誚。
「請你離開。」巫冷峰嚴正地說道。
「我必須要回我的人!」宇森堅持立場。
緊張的對峙氣氛像交錯的電流,隨時可能再度迸出火光。
谷艷眼看情勢不樂觀,為了不想再橫生枝節而對宇森言道:「甜心是我們心愛的義妹,我們必須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傷害。」
「義妹?」宇森皺起眉頭,對這個新名詞感到莫名其妙!
谷艷纖細的察覺這鑽石大亨顯然有許多錯誤的觀點,否則他不會懷疑語瑄腹中的寶寶,更不會一見冷峰就大打出手。
「甜心沒有清楚的告訴你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那麼就由我來說——兩年前我在暗巷中發現她時,她已是奄奄一息,很不幸的,她遭遇了壞人的強暴,我和冷峰送她去了醫院,她身心受創,且失去了求生的意志,還一度自殺……」谷艷解釋。
「你在說什麼鬼話!」宇森完全不予採信。
「算了,不要再跟他說了……」巫冷峰阻止谷艷。
「不,讓我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甜心也不會逃家,更不會遇到壞人,她其實是非常愛你,時常對我們提起你,但她十分自卑,因為她……已不是清白之身,這兩年來好不容易她走出了生命中的陰霾,但你出現了,不由分說的帶走她,現在又理直氣壯的來要人,你到底要傷害她多深你才過癮?!如果你不愛她,也請你不要帶給她痛苦。」谷艷義無反顧地將積壓在心底的話全盤說出。
「你的演說真是精彩,但和我的所知有所出入。」宇森瞪視谷艷。
「你的『所知』是什麼?」巫冷峰冷冷地問。
「你心裡有數。」宇森的話峰像一把犀利的劍。
「你指的是——甜心是我的情婦?!」
宇森只以冷笑代替回答。
「她不是。她只是掩護我和谷艷的關係!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辜負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人,更不會不要自己的骨肉。」
宇森原本一點也不相信這兩個唱雙簧的傢伙,但巫冷峰的最後一句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刺向他的心底深處。
他說的沒錯,沒有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人會不要自己的骨肉,他既然說得出口,那就表示——他們所說的全是實情!
「如果我將有一個孩子,我一定不會放棄擁有他的權利。」巫冷峰的話,像一顆炸彈迎面砸向宇森,宇森全身的血液似乎開始急速的在逆流,一顆心如同萬蟻啃蝕般疼痛。
在他即將墜落到萬劫不復的深淵之際,他忽然想起語瑄脆弱的低喃——
我已不是以前的莫語瑄了……
我沒有資格愛你,因為我……不潔淨……
老天!原來她指的是……
為何她不肯對他說明?!他一直堅信羅傑的調查報告,而一直誤解她——
原來她所遭受的痛楚那樣深!
原來自己才是傷害她的罪魁禍首,並且將成為一個殺害小生命的劊子手!
「語瑄人在哪裡?」宇森心痛得無以復加。
「你不愛她,何必找她?」谷艷淒清地問。
「我愛她,所以一定要找到她!」宇森激動的大吼,這一吼叫巫冷峰和谷艷的心都顫動了。
「她到底在哪裡?」
「她去了醫院,她準備拿掉腹中的小生命……」谷艷眼眶泛紅地說。
宇森臉上立即風雲變色。「哪家醫院?」
「懷特醫院。」
宇森一轉身火速朝門外奔去——
*** *** ***
語瑄孤苦無依的站在醫院中庭的草坪上,茫然無助的望著天上飄飄的細雨——天空灰灰的,像極了她的人生;雨點朦朧的,像她可憐的愛情。
她的人生就像一首哀歌,快樂總是和她擦身而過,喜悅總是與她無緣!
她輕撫腹中正在成長的小生命,心底有數不盡的抱歉,悲涼的淚一顆顆滑下她的臉龐。
「語瑄!」悲愴之中她聽見有人在喚著她,那低沉瘖啞的聲音令她恍若觸電般的驚起,她心悸地回眸——
「老天!我找遍了整個醫院,你為什麼站在這裡淋雨!」宇森緊緊地擁抱她,深怕一放鬆,她就又會消失不見似的。
「你來簽名嗎?」語瑄虛弱地問,因過度絕望傷心而使不出力氣推拒他。
「簽什麼名?」宇森陰鬱的心因找到了她而釋然,但她蒼白單薄的模樣又狠狠地扯疼了他的心。
「醫生說,沒有配偶在切結書上簽名,他們無法為我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