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毅鋼輕撫她疑惑的唇瓣,柔聲道:「今後就直呼我的名吧。」
君憐受寵若驚,覷著他深邃多情的眸,細聲地問他:「你是要我當你的……妾室嗎?」
「不,我要你當我的正堂妻。」他肯定地說,心意已定,既然她是他一生的牽絆,那他不妨將之合理化,娶了她。
君憐楚楚地凝望著他,不知他是否真心想娶她,或者只是同她開玩笑,但她沒有多問,只恬靜地對他說:「我會等你回來娶我。」
賀毅鋼對她愛憐的一笑。「睡吧!枕在我臂上。」眷戀著他安逸的胸懷,君憐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但賀毅鋼卻盯著她仙子般的睡顏,一夜無眠,他貪婪得只想將她無邪的模樣看個夠,記住如此美好的她。
第五章
清晨,天色微明,君憐聽到戶外鳥兒的啁啾聲而醒來,悄然睜開眼,發現手心有個冰涼的東西,拿近一瞧,是主人袍子上的玉珮,她側過眼,身畔的他已不見蹤影,伸手撫觸他睡過的痕跡,已然冰冷。
他已出發了!這玉珮是留給她的一個信物嗎?
君憐緊緊握著玉珮,匆匆下床穿上衣鞋,奔出房門朝大廳而去,只見大廳裡空蕩蕩的,他真的已經走了。
「五千精兵聲勢真是壯觀,咱們大人騎著駿馬,身著盔甲,走在最前頭,煞是威風呢。」院子外有名家丁帶著興奮的語氣說。
「這次出征一定把韃子打得落花流水。」另一名家丁也說。
君憐奔出門口,兩名家丁見到小姐,小心地閉上嘴,專心地掃地。
「你們是什麼時候見到大人的?」君憐上前去問。
「回小姐的話,一刻鐘前我們上街去採買一些器物,回程在路上見到大人正率領五千兵馬朝城門出發,百姓們夾道歡送,好不熱鬧呢。」家丁回答。
一刻鐘前!她還來得及送他嗎?君憐一刻也不停留,握緊玉珮奔出院子,開了大門朝市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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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街道上人潮稀稀落落,狹長的街道盡頭只有一片迷濛的煙塵,家丁口中熱鬧的景像已不復見。
她豐潤的唇緊抿著,唇角微微下垂,嚴重的失落之情在她的眼中氾濫,這一別不知幾時才能再見到他……愈想心愈痛,淚雨灑滿面。
「小姑娘,你為何站在街道上哭啊?」薛文達一身華麗的公子服,閒來沒事在街上亂晃,不經意中發現了一個可口的獵物。
君憐抬起淚眼,瞥了一眼這油嘴滑舌的粉面男子,不安地掉頭就走。
「別走啊,爺問話,你還沒回答呢。」薛文達追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我並不認識你。」君憐抹去臉上的淚,防衛地說。
「聊聊天不就認識了嗎?」薛文達輕薄地扣住她的下巴,審視她的五官。「嘖嘖,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就算梅春院當家名妓梅綻芳也沒得比。」
君憐掙開他濕粘的手,但他不罷休,握著她的手揉捏。「真是又白又嫩,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放開我,放開我!」君憐拚命地掙扎,他卻不放開她。
「喲——可真帶勁兒,爺最愛帶勁兒的姑娘了!」薛文達當街調戲起她。
君憐困窘之際,瞧見路旁一根棄置的竹竿,傾身執起竹竿使盡全力朝他揮去,當街給他一記當頭棒,打得他頭暈眼花。
薛文達臉上輕浮的笑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泛青的怒容。「賤人!」他怒啐,想上前揪住她,但腳卻不配合,整個人歪歪斜斜地跌到在地上。
君憐見狀,連忙扔了竹竿,機警地拔腿就跑,沒命地跑。她聽到那人不斷在咒罵,但她沒有回頭,奔進曲折的巷弄裡,直到確定自己安全,才放慢腳步喘息。
「今晚韓老爺要上咱們這兒擺壽宴,你負責張羅,千萬不能有一丁點差池,我會盡早回來的。」
「是,梅夫人。」
對街有個美艷的女子正要乘轎,君憐一瞥,心下覺得那女子有些面熟,女子眉眼間邪媚的神韻和暴露的衣衫,似乎和尋常的姑娘不同。
她……不就是在主人房裡的那名女子嗎?君憐下意識地往女子身後那座樓閣看去,門匾上寫著「梅春院」,她明白了,她是主人的寵妓。
梅綻芳正要出門去探視她生產的親姐姐,卻瞧見對街站著個貌美如花的小女子,正朝她的梅春院凝望。
打量她的姿色容貌實屬上等,霎時目光一亮;她梅春院裡就缺這麼高水平的姑娘,敢情那姑娘是來賣身的?
「等一等。」梅綻芳向轎夫說,朝君憐走去,喊了她一聲,「姑娘!」
君憐怔愣地瞥著主人的寵妓,心思有些慌亂。「什麼事?」
「這話該是我問你,你是來賣身的嗎?」梅綻芳開門見山地問。
「賣……什麼?」君憐沒聽懂。
「你想到我梅春院來侍候王公貴人嗎?像你這等絕色美人兒,我很容易就可以把你捧為頭牌,讓那些男人不惜一擲千金,只為見你一面。」梅綻芳說得很坦白,卻全是生意經。
君憐搖頭,梅綻芳那雙狐狸般精銳的眼睛,令她不敢直視。「不……我只是路經此地。」君憐不由得暗想今早是怎麼了,儘是遇到邪裡邪氣的人,套句小香、小蓮常用的話,八成是見鬼了!她垂首快步離去。
梅綻芳對門口的花三娘使了個眼色,花三娘立即走了過來。
「跟著她,看是哪家的姑娘,我在這裡候著。」梅綻芳指使,花三娘點了頭,跟蹤君憐而去。
君憐並未發現有人跟著她,直接回到家中。
花三娘躲在街角見她進了賀大將軍的府第,面露驚訝,她很快返回去告訴主子。
「什麼?」梅綻芳一聽之下,驚愕萬分。難道那位絕色姑娘就是她老相好賀毅鋼收養的女娃?瞧那姑娘生得如花似玉,難怪當初他不願把她給賣了。梅綻芳心底泛起絲絲妒意,但男人的性子她最懂了,等他膩了,自然會讓給她的,他們約定過的,她遲早會得到那姑娘,她胸有成竹地佞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