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惹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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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她抬眼瞅著他問:「既然說了又為何反悔?」

  賀毅鋼驀然一怔,拋給她一句:「我拒絕回答。」冷傲地昂首,掉過馬頭,預備往回走。

  「請你放我下馬!」君憐無法依順。

  「不可能。」他不予理會。

  「我並不想等你下一次生氣再趕我走啊!」

  委屈的淚悄悄灑落,她敏感的心思像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心。

  他煞住馬,這才知他竟把她傷得這樣深,抬起手想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沒想到她竟把小臉別開了,拒絕他的觸碰。他愕然,手騰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何況那是你的家,如果你因為不想見到我而一直留連在青樓,那我會過意不去的。」她說。

  賀毅鋼頹然放下手,縱使對她萬般心疼,卻也無法放下自己的尊嚴。他瞇起眼,嘲弄地問:「你怎知我在梅春院?」

  「我就是知道。」君憐執拗地道。

  「嫉妒嗎?」他扣住她的下巴,令她抬起臉來正視他,卻驚見她傷心的淚墜落得更多,心一縮,手勁不自覺地放溫柔了。

  「不。」她否認,卻惆悵地閉上雙眼。

  他的心被她深深刺痛,狠狠地為她陷落。

  「睜開眼睛看著我。」他柔聲請求,再無法用任何強硬的言詞逼她就範。

  「不……」她可愛的唇輕顫。

  「求求你。」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說。

  她的主人在求她?君憐訝異地睜開晶燦的淚眼,看見他眼底的懇切,她顫聲地問:「你究竟想要我怎樣?」

  「我希望你回家。」他由衷地說。

  「我也希望你回家去。」

  「沒有你我不回去。」他的手緩緩移向她淚濕的臉龐,輕柔地拭去她的淚。

  她無語,只是心碎地搖頭。

  「不許搖頭。」賀毅鋼的心被她揪得死緊,狠狠地將她緊擁在懷中,再也顧不得尊嚴地說:「對不起……無論如何我都不該口出惡言,請你務必相信,我只是氣昏了頭,並無心要趕你走!」

  「無心……也是有殺傷力的。」她含淚低喃。

  「對不起,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那封信是書禮教我寫的,不過寫的都是我的心意啊!」

  他擁著她的身子,沉聲說:「我知道……我全知道。」

  「你怎會突然知道了呢?」君憐推開他,意外極了。

  「我爬到你去的那棵樹上,忽然看清了自己有多駑鈍……」賀毅鋼剖析自己的情懷,熱烈的眼波和她四目交接,終於在她眼中看見一絲悠然的笑。

  內心洋溢著說不出的釋然,再無法克制地吻她,無言地說明自己內心的煎熬、擔憂和憐愛。

  君憐再也無法故作堅強,更不要他為了她而失去威嚴,只要他能明白她的愛,那麼她便願意用所有的真情將他包圍。

  「跟我回家。」他懇摯地請求。

  「嗯。」她終於首肯。

  「還有……嫁給我。」這是最重要的。

  「你……非得娶我嗎?」

  「非你不娶!」賀毅鋼堅定不移地說。

  「可是我的身份……」她話才出口,遲疑的小嘴就被他擄獲,他熱烈地吻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傳達自己的心意;她知道不能再拒絕,一切可能再傷害他們之間情誼的事她都不會做。

  「那我就只好……嫁嘍!」她粉嫩的小臉露出嬌俏的笑容。

  「早答應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他捏了捏她的鼻尖。

  「只是想到你的身份嘛!」

  「為什麼不想想我有多愛你呢?」他熾熱的愛寫在眼中。

  她凝視著他熾熱的眸,雙手環繞住他的頸子,拉下他的頭,紅唇靠過去輕吻他的頰,深情地道歉:「我錯了,原諒我。」

  他接受這個道歉,更喜歡她甜蜜的吻,心癢癢的,輕咳一聲,說道:「坐穩了,咱們這就回家去。」

  君憐淡笑,雙臂滑至他的腰際,緊摟著他,讓他載著她踏上歸途。

  從正午到黃昏,他倆共乘一匹馬,馬兒走得緩慢,他們迎著微風有說有笑。

  「這一路我遇到了好多新鮮事兒呢!」君憐的衣袂在風中飛揚。

  「說來聽聽。」賀毅鋼神情愉悅。

  「在破廟歇腳時,我遇到一群行乞的人,他們好可憐哦,連飯都沒得吃,但昨兒個夜裡他們的命運全改變了。」君憐說。

  「哦」賀毅鋼頗感興趣地應了聲。

  「昨夜裡下著大雷雨,忽然有名男子在外頭斥喝,我心想是有人要進來躲雨,前去開門,沒想到門一開,那人竟發狂似的叫我『臻娘娘』,叫乞丐們天兵天將,跪伏在地上大哭,還把整箱珠寶撒在地上,送給他們……」君憐活靈活現地轉述親身遭遇。「後來那人竟哭得昏死過去,而乞兒們在天亮後帶著珠寶紛紛離開。」

  「瞧這是一個小乞兒搶到的,她大方地轉送給我。」君憐抬起手,讓賀毅鋼瞧她手指上的綠寶石戒指。

  賀毅鋼略微審視,發現是顆漂亮的寶石。

  「那人長什麼模樣?」

  「有點瘦小。」他想起在破廟前和他打啞謎的男子。「後來呢?」

  「後來我留在破廟裡照顧那人,他清醒後還是喊我臻娘娘,後來又說我是公主,還說了一段挺玄妙的故事。」君憐想了下掏出頸上的金鎖片,告訴賀毅鋼。「他就是看了我的金鎖片才說我是公主的,他說他本是宮裡的太監,和臻娘娘一起逃難,但後來臻娘娘死了,他只帶走臻娘娘的珠寶,卻把我拋棄了。」

  「是嗎?」賀毅鋼乍聽之下有些怔然,他撫著她的鎖片,背面的字是當年他在拾到她時就磨掉的,沒想到有人可以見到鎖片便知道她的身份,那麼那個人說的很可能是實情。

  「你信他說的嗎?」

  「不信啊,我想他一定是有瘋病,便安慰他前朝不存在了,勸他快回家去。」君憐聳聳肩,收回金鎖片。

  賀毅鋼環在她腰上的手本能地收縮,讓她更貼近自己,低聲問:「如果他說的是實話呢?公主。」

  君憐被他這一叫,忍不住噗哧一笑,精緻的小臉漾著嬌柔的笑,對他說:「我不是公主,我是君憐,你的君憐啊,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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