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上車前,他莫名的看到兩名觀光客直朝他揮手,彷彿認識他般。他心忖,果然出來旅遊的人比較熱情,便隨意抬手揮了下,算是回應她們的招呼。
但奇怪的是,那對看似母女的觀光客在看到他揮手後,立刻從椅子上站起,雙雙朝他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
這……她們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他忍不住在跨進轎車前,再瞄了一眼那兩個女觀光客。
嗯!那年輕的女孩長得蠻可愛的,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似乎曾經出現在他的夢中……
但怎麼可能?他又不認識她!
隨後,他便坐上車揚長而去,離開這家短暫停留的度假飯店,沒有一絲留戀。
「什麼?!你你你……居然沒有清理現場?那萬一……萬一被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該怎麼辦?!」
「應該……不會那麼衰吧!」年輕的那個女孩直抓著頭,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可你為什麼不早點起床收拾善後啊!那很重要你不知道嗎?你你你……幹嘛賴床啊?」那不是她的行事作風啊!
「我……我哪是賴床啊!」回話的年輕女孩滿臉通紅,卻還是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拜託!你要不要也去試試看被一個鐵塊狠狠壓了一整夜,還得跟著他起舞……到最後會不會精疲力竭?我哪可能準時起床咩!」
「那那那也不能……」像是無話可說的詞窮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很懊惱的回話。
「唉——算了、算了,我們先別吵,先回去等等看,看會不會有好消息。」
「也對,又不一定會中鏢!」
於是,她倆手牽手、肩並肩的一起走出飯店。
一旁拖地的清潔婦,忍不住對她倆投以一抹怪異的眼神,恰巧看清楚不知為何突然回頭的兩人的長相。
第一章
「鈴∼∼」一聲聲嘈雜的電話鈴聲在這間小小的私人辦公室裡響起,十來名身穿高級西裝、打著紅領帶,卻滿頭大汗的年輕男子們,手忙腳亂的接著一支支拚命作響的電話——
「對,還沒找到岑總……」
「沒錯,我們已經在全力聯絡岑總……」
「不不不!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非讓岑總出面不可……」
眼看辦公室內亂成一團,其中一名看起來最穩重,模樣也最普通的男子,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趕緊走到一位看似頭頭的人身邊,「衛哥,有幾個可能的地點是沒辦法聯絡到的,我看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被喚做衛哥的男子無奈的點了一下頭,卻在那男子走到門口之際叫住他,「民雄,你別淨跟他同流合污,老是罩著他為非作歹,小心有一天老爺子一個光火,到時我就保不住你了。」
民雄邊往門外大步狂奔邊心虛的說:「啊——衛哥,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怎麼會這麼做……」
可叫做衛哥的男人卻不住的搖頭,口中喃喃自語,「你當然會這樣,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想報答那小子對你的救命之恩,我們誰不想啊?可你……護不住那小子啊!」
沒時間讓衛哥繼續在那裡叨念,他就被響到嚇死人的電話聲給抓回注意力,人也衝進接電話的行列中。
「衛哥,調幾個外面的小姐來幫忙吧!」其中一名男子總算得空放下剛剛掛斷的話筒,提出具體的建議。
「吱∼∼你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這群人辦事不利嗎?」衛哥一聲獅吼,當下讓那十來名男子又認命的接起沒停的奪命連環Call。
而相對這間小辦公室裡一副忙翻天的模樣,外面偌大的辦公室卻是呈現詳和平靜的上班氣氛。
「對不起,岑教授,外面有人找您。」小小的實驗室門口響起一陣年輕女子的呼喚。
岑峻飛的視線這才離開顯微鏡,一副不高興被打擾的模樣。
沒錯,這個一副書生樣的穩重男子,正是當年那個在度假飯店裡過了一夜的正牌男主角。
他看起來比當年成熟許多,犀利的目光稍稍被那副平光眼鏡遮掩掉;一頭整齊的短髮梳得服貼,像是在說明他的為人可是一板一眼,跟個學者沒什麼兩樣……薄薄的唇上則蓄著鬍髭,讓他看起來不再像個浮躁的毛頭小子。
他微蹙眉,以相當不悅的嗓音問道:「誰?」
他的聲音低沉而迷惑人心。
「就那個每次都會來找你的大雄啊!」小女孩已蹦蹦跳跳的出去迎接客人了。
岑峻飛眉頭皺得死緊,心知肚明民雄又抵擋不住現實的壓力,才會上門來找他。
果然,民雄才一走進小實驗室,岑峻飛就發現他一臉的急躁與不安。
但岑峻飛立刻使了個眼色,要民雄別輕舉妄動,免得在小女孩面前洩了他的底。
民雄這才趕緊從衣袋裡掏出一個髒兮兮的布娃娃,「依娜,這是大雄特地買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依娜羞紅一張小臉,伸手取過那個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的布偶,卻是半點都不介意,還撒嬌的說:「討厭啦,人家又不是小女孩,幹嗎淨帶這種娃娃給人家嘛。」邊說邊不好意思的觀了民雄一眼才跑走。
岑峻飛直到依娜離開,將小實驗室的門關上後,才冷著一張臉,「民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該替他工作的時候我自然會出面,其他時候你少來找我。」
「我也不想啊!」民雄很無力的說:「要不是最近爆發那個大新聞,我們根本就不想跟你聯絡。」
岑峻飛可是國內知名的岑氏企業三代單傳的惟一繼承人,而他也認命的接受家族為他安排的每一項嚴格訓練,朝接班人的位子邁進。
但世事難料,他自七年前某次回國後沒多久,突然莫名的表態,說他其實對商界沒有太大的企圖心,嚇得當時岑氏企業的主事者差點跌破眼鏡;但更可怕的是,他還堅稱自己對學術研究有濃厚的興趣,想從此退出商界。
這可是當時商界的頭條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