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看來,哥哥是不會答應,但孫淳杏又已經來了。」她搔搔頭,「妳看吧,這下問題就來了。如果哥哥心裡其實喜歡孫淳杏,也打算跟她拜堂,可是卻因為中了情花毒,跟妳好了起來,那不是對她有失公平嗎?」
孫淨海猛然一呆,電光石火的瞬間腦中想到了那日在枇杷園的事。
她們說的孫姑娘、求親、好事將近,其實不是她,而是在說淳杏?
她覺得心隱隱約約抽痛著,空氣在剎那間被抽個精光。
依依說的話像一隻大錘子,猛然敲開了她故意封住的恐懼。
如果、如果像她說的,當夏侯寧說出喜歡就是喜歡,他也沒辦法時,只是因為受情花毒所影響,那她該怎麼辦?
看她臉色突變,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夏侯依依忍不住安慰,「總而言之,還是應該先幫妳解毒才是。」她又喃喃的說:「不知道祝樊有消息沒有?」
「替我解毒?」孫淨海的聲音聽得出來快哭了,「如果沒有解藥,那該怎麼辦?」
「一定會有的啦!」夏侯依依抓住她的手,「妳別擔心,我們先去聽聽哥哥和宋叔叔說些什麼。」
孫淨海踉蹌的被她拉著走,恍惚中撞到了桌子,籃子翻倒,甜美的楊梅滾了一地……
第八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老夫人生氣的問,氣呼呼的老臉上,皺紋刻得更深了。
「夏侯莊主就這麼一個人,怎麼迎娶我兩個孫女?」
三天前大媳婦才帶著淳杏前去穿巖山莊作客,她還高興著兩家的聯婚有望。
沒想到這會又來了個老管家,帶著大批禮物和媒婆,上門來向淨海求親。
「娘,這其中一定有人弄錯了。」柳芙蓉緩緩的說:「我問過管家大叔,他的的確確是奉了莊主的指示來的。」
孫老夫人一臉糊塗的說:「上次那個姓宋的,不也是夏侯莊主派來的?」
「但他可沒帶著聘禮和媒婆。」
柳芙蓉言下之意很明白了。說夏侯莊主派人求親來的,是丁氏母女兩個,旁人可沒聽見,她們興匆匆的到穿巖山莊去,卻沒想到夏侯寧派了管家領著媒婆來跟她的女兒求婚。
孫老夫人想了想,「說的也對。但若沒這回事,怎麼緣君這麼說?」
她清清楚楚記得,大媳婦明明說那個叫宋辭的人,是替夏侯莊主提親來的。
「娘,這件事我看還是得找夏侯莊主問問清楚。不知道淨海偷跑出去這段時間,是不是都跟他在一起呢?」
「這丫頭!真是的,我知道她心急,就不能有些矜持嗎?都還沒成婚呢,就跟人家成雙入對、朝夕相處,成何體統呀!」
柳芙蓉當然替女兒說話,「淨海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嘛!我當初就說,她才不是那種把責任扔著,就一走了之的人。」
「原來她為了接近夏侯莊主,下了這麼大的苦心。」
柳芙蓉笑著說:「不枉娘妳疼她,等她回來待嫁後,家裡的大小事自然就得麻煩別人了。」
「能跟財大勢大的穿巖山莊攀上關係,對孫家當然是很好。」孫老夫人歎口氣,「反正我已經說了,要給淳杏一個機會,就讓她理家表現表現。」
她當然知道,孫家的風光不再,為了維持這種大戶人家氣派的假象,其實也是很辛苦。
還好孫女們嫁得都很好,多少對家裡有些貼補。
這次淨海攀上了穿巖山莊,她雖然高興,但有點捨不得,畢竟她是她最能幹的孫女。
「老夫人,門口有個人說想見淨海小姐。」婢女春花進來稟告,「他說他是夏侯莊主派來的。」
孫老夫人和柳芙蓉相對一望,臉上都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怎麼又有?」
怪了,怎麼三天兩頭就有夏侯莊主派來的人,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娘,我去瞧瞧好了。」柳芙蓉回頭對春花說:「妳把客人請到大廳候著,我馬上就出去。」
她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待客。
柳芙蓉和孫老夫人又說了一會話,孫老夫人下了結論,「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親自到穿巖山莊走一趟。」
她可不希望兩個孫女為爭夫傷了和氣,又或者都被夏侯寧給欺負了。
柳芙蓉說道:「既然娘這麼說,那我們就去吧。我先出去看看客人,再進來跟娘商量。」
孫老夫人揮揮手,「去吧。」
不知道夏侯莊主在搞什麼鬼,她一定得親自去弄清楚。
當然,順便將租地的事搞定,這樣的話,就算親事不成,至少孫家生計也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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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閒書屋裡,夏侯寧正和宋辭說著話,向北的窗戶大開著,窗台上幾株黃碧的春花隨風搖晃,掩映的枝葉替有心偷聽的人提供了一個好地方。
孫淳杏小心的躲著,拉長了耳朵偷聽。
雖然說宋辭極力保證,所謂到孫家向孫淨海提親之事一定是誤傳,讓她不要放在心上,但她還是很介意,所以偷偷的跟在他身後。
「少爺,你怎麼能派人去孫家提親?」宋辭摸著八字鬍,拚命的搖頭。
他如果在山莊裡的話,就一定會極力阻止,偏偏他不在,一回來就聽見這個惡耗。
「為什麼不能?」夏侯寧輕輕的微笑著,「我喜歡她,想娶她。」
一想到她,他就覺得心裡甜甜的,什麼不愉快的事都不存在似的。
「少爺,那怎麼行呀!」宋辭認真的說,「你應該喜歡的是能幫你把植香榧秘訣帶來的人呀。」
他應該喜歡能夠幫他吃下孫家香榧市場的人才對,也應該娶同意將種植香榧的干傳之秘帶來的人才對。
「我突然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他還是微笑著,「只有淨海才重要。」
孫淳杏一聽,忍不住在心裡暗罵,「淨海這狐狸精,到底給他灌了什麼米湯?」
那日宋辭到孫家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暗示得夠明顯了,若她的嫁妝是孫家的香榧圖,那麼這門親事絕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