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暴君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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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雙足才踏上地面,一件厚暖長袍凌空飛起,不偏不倚正巧披上她的肩。

  冰心回眸望向他——

  「不客氣。」他道。

  哼!她根本沒有謝他的意思,倒先自己往臉上貼金。

  起身繫妥袍子的衣帶,太大了,這不是她的,算了,衣角打上兩個結,將就穿吧,橫豎暗夜裡,傭僕和侍衛們恐怕已睡的睡、打盹的打盹,誰在意她穿什麼。

  房內一暗,冷風疾灌而入,好冷!

  地窖在哪裡?啊!不知道更好,在庭院中胡亂逛一個晚上,總比回去伺候一個老擺張臭臉的壞男人好。

  冰心冒著冷風,走了一柱香的光景,總算來到廚房「重地」,這地方平時除了吳嬤嬤和她的十六名助手,誰都不許靠近,據說是為了防範歹徒下藥,毒害沃昶以及諸位重臣。

  存放酒桶的地窖應該就在這附近。四周守衛森嚴,她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裡面呢?

  「大膽狂徒,竟敢偷潛至此,來人啊!給我抓起來。」須臾,十幾名侍衛將她團團圍住。

  慘了,她方法都還沒想到就先被人發現行蹤,萬一驚動豫衡,那麼……

  不對呀,豫衡是沃昶的屬下,而她則是沃昶命令前來取酒的,仔細推究起來,她非但不必膽戰心驚,還可以抬頭挺胸呢。真笨!

  都怪她過往雞鳴狗盜的事情幹太多,才會產生「職業」性的直覺反應。

  冰心清清喉嚨,嬌叱道:「是我寒冰心,我奉教主之命,特來取酒一瓶。」

  拿著火把的侍衛趨前一照,當即大驚失色。

  怕了吧?冰心得意洋洋,極沒見識的以為她在踞龍堡很吃得開,隨便報出姓名,就把他們嚇得臉面發綠。

  殊不知,侍衛們駭然的是她身上那襲沃昶的金黃鑲繡錦袍。見衣如見人,忠心耿耿的侍衛們立刻單膝跪伏,謙恭請示:「敢問寒姑娘,教主要的是哪種酒?」

  「呃……隨便啦,只要是好酒就行了。」沃昶又沒說,她怎知道?

  「地窖中名酒共四百五十種,二十年以上的醇酒有大面、花彫、竹葉青、女兒紅……十年以上則有——」

  「夠了夠了。」他如數家珍的念得冰心頭昏腦脹。「你去拿一小瓶女兒紅出來,就足夠了。」

  「遵命。」侍衛領命,迅捷取來美酒交予冰心。「寒姑娘,需要下酒的小菜嗎?」

  「有嗎?」吳嬤嬤她們不是已經歇息了,再麻煩人家恐怕不太好意思。

  「當然,請寒姑娘稍待片刻,屬下馬上去張羅。」

  「呃,算了,我看不用了,太麻煩了。」做菜挺費事的,天色已晚,不如能省則省。反正是沃昶要喝酒,管他有沒有東西可以配。

  「一點也不麻煩。」仇雁申幽靈也似的從綠竹林冒出來,衝著冰心禮貌地微微領首。

  「是你……你還沒睡啊?」冰心勉定心神,硬擠出一朵幹幹扁扁的笑靨。

  「難得教主有雅興小酌,仇某願意獻醜,為教主調弄數道小菜以助興。」

  他今晚的確很反常,平常總擺一張關公臉,從不主動與人搭訕,問他十句話,能回答一、兩句就算萬幸。現在他居然主動獻殷,嗯,有鬼!

  冰心根本沒反對的餘地,仇雁申表態完畢,眾侍衛竟鼓起如雷的掌聲。這些人有毛病嗎?一名侍衛跑到廚房切切弄弄簡直大材小用,浪費軍晌,虧他們還興奮得只差沒手舞足蹈。

  是你自己愛現,我可沒逼你。

  冰心反正沒事做,乾脆和侍衛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話家常。

  原準備等上個把時辰的,沒想到仇雁中武功了得,烹飪的技術更是一把手,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已料理出六碟色香味俱全的美妙佳餚。

  「這些……真的全部都是你做的?」哇!真人不露相,冰心有必要對他重新加以評估了。

  香菇鵝掌、椒麻雞、燴炒黃鱔、金鉤魚條、錦繡鴨絲球,以及東江豆腐煲。嘖嘖嘖!

  仇雁申淡然抿嘴一笑。「彫蟲小技,何足掛齒。」

  過分謙虛。有鬼!

  冰心忍著食指大動努力揣想仇雁申看似道貌岸然的腦袋瓜子底下,是否藏著一缸子壞水。

  「勞您費心,我帶回去了。」冰心伸手接過,方曉得——好重!

  六碟菜式外加一瓶女兒紅,已經將偌大的托盤堆得滿滿的,仇雁申竟還十分雞婆的額外烹製兩式糕點,害冰心險險失手,硬撐不住。

  「我來。」仇雁申輕巧接過,感覺彷彿不費吹灰之力。「寒姑娘請。」

  嘿!她是跑堂出身的嗎?

  「姑娘走這大段路,累不累?」

  「累呀!」你要請一頂轎子給我坐嗎?

  冰心不懷好意地睨向他,希望他心虛兼慚愧的自己招認意欲圖謀不軌。

  「那麼,請抓緊我的衣袖。」仇雁申壓根兒沒把她的「明示」放在心上,仍是一副老神在在。

  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舉動有點曖昧。冰心說道:「不如咱們多邀幾名侍衛同行,路上也好聊天解悶。」這樣你就沒機會使壞了。

  冰心自得地瞅著他,暗示他甭裝模作樣、橫豎咱們心知肚明,憑她冰雪聰明,又豈會傻傻上你的當?

  仇雁申卻仍一副穩如泰山的神色。「廚房裡我另外做了夜消,供弟兄們享用,只怕他們不願放棄飽啖一頓的機會。」

  不會吧?「你們說呢?」

  「呃……」不講義氣的傢伙,竟然一鼻孔出氣地搖頭如撞鐘。

  好吃鬼!

  冰心無可奈何,沒憑沒據總不能當眾亂栽他包藏禍心,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拉住他的衣袖。

  「注意了。」話聲才揚起,他已手托盤一手牽她,凌空御風而行。

  踞龍堡內漾著霞氣,風頗人,一輪新月冷冷高掛,四野薄霧朦朧,恍如畫境一般。

  冰心緊依著他,既新奇又驚恐。此人武功如此高深莫測,竟然肯屈居北冥教當一名侍衛,太不尋常了。

  幾縷淡雲,浮浮飛掠月兒娘娘身畔,忽爾中斷,旋即迤邐。

  冰心疑心頓起,想再試試他的武功,伸出五指朝他腋下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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