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表情顯得極度興奮,等著他開口稱讚她。
男孩點了點頭,難以想像這小小的身子,哪來這麼大力氣拖著這堆石頭走上這麼長的路來找他。
「這全都是要給我的?」
心中頓時有股熱源沸騰起來,小女孩的傻勁感動了他。
「是呀!都是要給相公畫畫用的!不然我那麼辛苦的扛過來做什麼?你不知道,我為了快點把石頭帶來給你,跑得都快斷氣了,還有,路上還不小心摔了兩次跤呢!」
小女孩一臉得意,還刻意走了幾步顛簸的腳步。
男孩皺了眉,怒氣漸生,拉著她坐下。
「快把鞋襪脫下,我替你揉揉扭傷的腳。」
見著紅腫的腳踝,男孩生氣道:「你怎麼那麼笨,腳都扭傷了還槓著這麼重的東西跑步,你不怕更痛嗎?」
「人家急嘛!想趕快拿給你看,也就忘了腳疼。」
他們倆都是孤兒,安姊姊說了,石頭不喜歡親近大家,是因為怕再次遭到遺棄,所以才將自己封閉起來。
雖然她不懂安姊姊的話,但是她會盡力帶給石頭快樂,陪著他說話、陪著他笑,讓他不再孤單。
「笨蛋一個!」儘管男孩口中罵著,但他的手卻小心溫柔的替她揉捏著。
「呵呵,哎唷!好痛……輕一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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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要見這位神秘谷主的一天!
來閻谷作客已過了三天,一直沒見到綠衣口中那位生著病的谷主,她不明白,為何非得要挑今天才能和她見面,是因為他的病,讓他見不得人?還是他性情乖僻,要見人還得選良辰吉時?
佟靈兒不禁猜想,這谷主應該是個五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相當嚴肅,不擅與人親近,說不定還有張橫胡縱須,佈滿麻子的臉,以至於不敢出來見人:又或許他又矮又胖,所以自卑的不敢跟器宇軒昂的綠衣站在一起,怕有礙觀瞻。
她偷偷吃笑,慘了!自己被大嫂帶壞了,居然在背地裡嘲笑人家。
「靈兒姑娘,請在此處等候,我馬上去請我們谷主出來。」
帶頭的綠衣將她領入一間非常寬大卻顯得極空蕩的房裡,放眼看去,除了張大桌和幾張椅凳外,就只剩左方立著的巨大山水屏風,其他什麼也沒有,說不上素淨,只覺得冷冷清清。
綠衣定入那屏風之後,看起來,後頭連著一間房。
隔著屏風,佟靈兒從細縫中,隱約見著了有個人影坐在裡頭,想必就是那位谷主了。
這不會……就是他的房間?
看著一室冷清的擺設,果然如她所想,這谷主孤僻的很。
「谷主,我將靈兒姑娘請來了。」
裡頭傳出綠衣的聲音,佟靈兒豎起耳朵聆聽。
好一會兒,才有道低沉的聲音打破寂靜。「靈兒姑娘?」
「是的,傲鷹堡的朱雀堂主,也是江湖上堪稱醫術一流的佟靈兒姑娘。」
綠衣補充完後,佟靈兒好半晌沒再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
還以為他不開口了,哪知他接下來劈頭就是一句——
「請她回去吧!」
佟靈兒當場愣在那兒。要她白白等了這麼多天,忍受著被人糾纏的日子,得到的一句話,就是要她走,有沒有搞錯?
「可是,谷主——」
「你別再多說了,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強留人家已經不對,快讓那位姑娘回去吧!」
佟靈兒眼中透出迷惘,這回他的話倒像句人話了,還會懂得替她著想,或許他並不像她所想像那般嚴肅不親近人的吧!
此時,綠衣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谷主,你當真要讓她回去?」
得來的靜默表示不容置疑,綠衣垂下雙肩,暗歎道:「到時人真的走了,谷主你可別後悔喔。」
佟靈兒並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人,更何況若綠衣所言無誤,他家谷主真有什麼惡疾纏身,身為一個醫者,她豈能坐視不顧?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說些什麼,只是還沒來得及動作,外頭就傳來一陣紊亂的腳步聲。
「谷主,綠衣統領,不好了!咱們閻谷內好多兄弟都染上怪病了!谷主!」一名小廝在門外大喊。
「怎麼回事?什麼染上怪病?」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綠衣,眉頭打上了好幾個結。
他對佟靈兒致上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凜著聲召喚門外的人進來。
「谷主有令,一般閒雜人等是不准靠近這裡,這點規矩你不曉得嗎?有什麼大事膽敢在外頭大聲嚷嚷!」
小廝著急道:「綠衣統領,請你快想辦法救救兄弟們!昨兒個晚上,與我同寢的小柱,突然肚痛去茅房,哪知我早上醒來,發現小柱竟然渾身冒著冷汗昏倒在茅房外,而且不僅僅是小柱,還有很多其他兄弟,都有一樣的情況,喚也喚不醒。」
「有這等怪事?」綠衣凝重的神色像在沉思什麼問題。「這些兄弟全都是今天早上發生這種症狀的?」
「是的,統領大人,他們不但冒著冷汗,現在身子更是不停地抽搐發抖,谷主,請你們快點想些法子,晚了我怕——」
「帶我去看他們。」
低沉的嗓音方歇,一條碩長的人影自屏風後步出,面無表情地朝傳話的小廝下了道指示,要他帶路。
僅匆匆的一瞥那名迅速離開房門的男子,竟讓佟靈兒訝異得合不攏嘴。
這是……怎麼回事?她眼花了嗎?
那人……那人……
「靈兒姑娘,也勞煩你跟我去一趟。」綠衣做了個請的動作。
她一頭霧水的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很自然地跟著移動了步伐。
「那人是?」她問著身旁的綠衣。
「閻谷谷主,閻駱。」他苦笑回答。
他就是谷主!佟靈兒小口微張。
騙人!
她怎麼可能忘了他的長相,他明明是……等等!
閻駱?小駱駱?!
瞬間,佟靈兒腳步一頓,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股怒氣開始聚積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