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對女兒的。
「不回答就是有這個考慮啦!你這個禽獸,嘿嘿。」蘇猷查暖昧的笑著,「好壞呀!」
「你才壞,思想邪惡,我懶得跟你說了。」酒罄拂袖就走,「你進去跟林老闆說.我在豐年酒樓跟他談,如果他不肯換地方,那也不用談了。」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死心眼呀!」蘇猷查不依的罵了幾句。「讓你多靠近女人—些是會死呀!」
自己不懂得享樂就算了,別妨礙他尋歡嘛,這人的腦筋這麼死,一雙眼裡只有女兒,真是個大笨蛋。
怎麼說也該替自己的幸福打算,都二十六歲的人了,也該娶個老婆回來暖被窩了吧?
「我當然不會死,可是你再囉唆就一定會死,被我槌死!」
蘇猷查雖然滿心不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也毫無辦法。他只得拖著沉重的腳步,哀怨的進去妓館跟林老闆說這個噩耗了。
酒罄背著手,在月光下隅隅獨行,漫步往豐年酒樓走去。
「拾兒應該到家了。」
他的拾兒回來了!他巴不得這筆生意趕緊談成.立刻走水路回家。五年了,她終於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中了!酒罄唇邊掛著一個微笑,腳步越來越輕鬆。
但是一陣喝罵聲卻在此時鑽進他耳朵裡,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小人!不要臉!」
一個女子的嬌斥聲,從小巷子傳了出來。
酒罄的正義心立刻察覺情況有異,於是一個掉頭,立刻衝進巷子裡。
只見五、六個大漢圍著一名綠衣少女,七個人打成一團。
那少女似乎有練過一些拳腳功夫,雖然勉強可以應付,但看得出來她相當的吃力。
「姑娘。我來幫你!」
看見這些大漢欺負一個少女,激起他的俠義之心,立刻上前相助。
綠衣少女轉過頭束。原來是下午在廣場耍猴兒的姑娘,那群人可想而知就是丟了大臉的劉大炮了。
酒拾兒聞聲回頭。陡然跟他打了個照面。一時間驚喜、震驚、不信全都湧上心頭,而一個分神卻差點被打個正著。
「小心!」還好酒罄及時相助,化解了一場危機。
「臭小子,你想英雄救美,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劉大炮好不容易趁這臭娘們落單時來討回面子,本想將她捆去賣做妓女,偏正要得手時卻殺出這個程咬金來,怎不讓他氣個半死。
酒拾兒退到一旁.看著親愛的爹爹有如天降神兵似的來拯救自己,她的內心冒出了一大堆愛的泡泡,興奮得意的只想大喊大叫。
尋常的地痞流氓哪裡比得過有名師教授的酒罄,他們一下就被打得鼻青眼腫、落荒而逃了。
然而,臨逃之前,照例要丟下幾句充好漢的話,「別得意!這場子我遲早會討回來!哎唷……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哎唷!」
劉大炮多說一句就多挨一拳,為了健康著想,他決定少說幾句,趕緊逃命。
酒罄威風的將一干壞蛋打得落花流水,酒拾兒高興的拍手鼓掌,衝上來跳到他的背上,親熱的粘著他。
「爹爹好棒!爹爹好威風!」
她突然跳到酒罄背上的舉動太過突然,又太親熱。他正想把她甩下去時,突然聽見她聲聲呼喊著爹爹。
一時之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猛然僵住.「是……是拾兒?!」
天哪!居然會是拾兒,還好他陰錯陽差的做了一件好事,誤打誤撞的救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真是老天保佑呀{
「是呀、是呀!爹爹,你怎麼不在家呀?所以我下午看到的是你嘍,我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呀!」
她興奮的嘰哩咕嚕說了一大申,接著高壯的酒罄又叫、又跳。
她那柔軟的身體不斷碰觸著他,少女的幽番讓他悄悄的紅了臉。
他拉下她的手,把她推開一點點,「你真是拾兒?」
「是呀!」酒拾兒猛點頭,瞪大了眼睛,用驚訝的口吻說:「爹爹,你不認得我啦!」
她有點失望,語氣有些埋怨。「我知道我長大了,模樣也有點不同了,人家怕你認不出來,還特地寄自畫像給你瞧,你都沒有用心。」
他現在非常確定她是拾兒了,她摟著他的脖子撒嬌的習慣始終沒變,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而他則是個血氣方剛的壯年人了。
「說實在的,你不大會畫圖。」他伸手在她小巧的鼻頭上一點,「我以為你畫的是一頭小豬,呵呵。」
「哪是呀!討厭!」她撒嬌的一跺腳,雙手環上了他的腰,歎了一口氣。「爹爹,我好想你喔。」
「在拍馬屁、灌迷湯之前,我得問你一件事,你怎麼會在這?」
「……嘿嘿。」
酒拾兒以為傻笑可以混過去,可是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呀。
第四章
天之美祿酒坊前頭鞭炮聲響徹雲霄,人聲鼎沸。
唱大鼓、說書的人佔了一席之地,仗頭傀儡也演得精彩萬分,皮影戲說三國也吸引了不少人,演雜劇的棚子裡也是萬頭鑽動。
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會吸引小販來做生意,因此眾多販子推了攤子趕來,今天的天之美祿比楊柳鎮的任何一個市集還要熱鬧。
原來這些技藝表演都是酒工們高興的合資請來的,為了歡迎酒拾兒回家,大家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討好她,蘇喜甚至擺出了流水席,請全鎮的人吃一頓好的,還連續三天在家門口發善錢、善米,贏得美名。
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笑呵呵的四處遊玩、觀賞表演。唯一的例外就只有酒拾兒而已。
她悶悶不樂的溜到貨棧去,用三爹很多年前給她的鑰匙開門,原本她還擔心這麼多年鎖已經換過了,還好沒有。
她一溜煙的鑽進去,隨手把門掩上,看著滿屋子的藏酒,忍不住歡呼了一聲。饞得伸舌頭舔了舔嘴唇。
酒拾兒七手八腳的抱出一個酒罈,拿掉封泥之後,大讚一句。「好香喔!」
沒帶酒器的她,乾脆用手撈了一把,雖然送到嘴邊時已經漏得差不多了,但還是讓她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