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她是學成歸來,這是大大的好事,值得慶祝呀!」他驚喜的說,「五年了,我終於能一睹這酒拾兒的廬山真面目了。」
酒罄一哼。「是就好了,偏偏人家叫我另請高明。」
這個該打屁股的拾兒,山長說的跟她先前說的都不同!
她倒是聰明嘛,知道山長一定會掀她的底來告狀,乾脆就自己先寫信跟他說,還義正詞嚴的把事情講得相當理所當然。
可瞧瞧她做了什麼,居然帶著一群女同窗,扮成了男生的樣子,跑到賭坊去跟人家賭錢,一言不合還打架,差點沒把人家的店給拆了。
她說是為了幫家境清寒的同學籌措學費,可是山長卻說她是因為在藏書閣偷藏酒,引起了火災,得負責賠償又不敢告訴他,才去賭坊賺錢的。
他居然會相信她那些爹爹們說她又乖巧、又伶俐.懂事得不得了的說法。
由於按捺不住對她的想念,所以她那些爹爹們每隔一旬就輪流去看她,只有他五年來大江南北的四處奔波,始終沒有前去探過她。
但不管他到哪裡,一定會給拾兒寫信,而拾兒也是旬旬寫信,讓他知道她的情況。
當然,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蘇猷查說道:「另請高明?哇!那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快快快,你能跟我說是什麼事嗎?我好好奇喔。」
「不說!」酒罄非常堅持的拒絕,「家醜不可外揚!」
「我又不是外人。」蘇猷查一臉的委屈,「你排擠我喔?」
「就算是好了。」他總得替拾兒留點面子,都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應該知道害羞了吧?
唉。他是真的希望她知道.不過以她的行為看來,恐怕跟五年前一樣。沒什麼長進呀。
酒罄只好誠懇的寫了一封道歉信,並附上一大包賠償的銀子,拜託程先生去將拾兒帶回來。
或許。他該另外幫她安排了。總不能一直把她放在書院不管,畢竟她也已經長大了。
十八歲了……他想到她那小巧的鼻子、俏皮的嘴唇,心裡忍不住的湧起一陣期待,拾兒要回來了,他的拾兒要回家了。
忍不住的,他露出了一個徽笑,燦爛得很。
*** *** ***
蘇猷查勒住了馬頭,一臉興高采烈的說:「這麼湊巧,剛好趕上這場熱鬧?」
「沒時間看!」酒罄瞧了一眼熱鬧滾滾的廣場,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看的慾望。
他只想快點把正事辦完,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想必到時拾兒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他到蕪湖來是要收購這裡的九朝酒坊,不是來看熱鬧的。
「都已經來了,瞧個熱鬧也不會耽誤什麼的。你看這裡什麼熱閹都有.雜貨也多,你不趁機買點東西給你的寶貝拾兒,我可也要準備點東西討好她呀,哈哈。」
酒譽聽他這麼一說,雖然覺得有道理,但嘴巴上依然不肯放軟的說:「我看是你貪玩吧,要是不讓你游個盡興.等下想必不肯盡力!那就只好去一會吧。」
於是他們將馬匹寄在大酒樓前,兩個人並肩往佛寺前的廣場走去。
街上來來往往都是湊熱鬧的人,也有許多沿街兜售飾物的小販,賣飲子的橋頭攤販扯著喉嚨招攬生意,酒店掛著簇新的酒招,傳來陣陣的撲鼻酒香,四處都是各色雜賣,吃的、用的、玩的無一不全,熱鬧程度簡直直逼繁華的京都。
還沒板出名號的說書人在街角獻藝,說得口沫橫飛,聽眾個個如癡如醉。
而佛寺前的大廣場則是被一班耍百戲的班子全佔了。
有花樣繁多、神乎其技的馬戲表演。
竿上、繩上、球上的特技表演更是讓觀眾大呼過癮。
兩個上身赤裸、赤著雙腳的大漢表演走火、吞劍,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驚險的飛刀表演和頂碗雜耍,也是挺受大伙歡迎的。
而最引人駐足觀看的,則是耍耗子和烏龜的大姑娘,只見她指揮著烏龜疊羅漢、建房子,讓耗子順著繩梯爬來爬去,鑽入塔裡、汲水、釣魚,做出各種逗趣的表演,讓眾人看得捧腹大笑,樂不可支。
她還能指揮穿著衣服的猴子翻觔斗、扮鬼臉,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她將一個銅鑼交給猴子,它就匡匡匡的敲得震天價響,並吱吱的跳到人群裡打恭作揖。
「各位叔叔伯伯、嬸嬸阿姨、爺爺奶奶、大哥小弟!如果身上有閒錢的,就賞這猴兒一點,如果沒有,那也不要緊,多鼓幾個掌那也成。」
她長相甜美、聲音嬌嫩,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很容易博得大家的好感,使得有錢的人毫不吝嗇掏出碎銀來打賞。
大家熱熱鬧鬧的在湊趣幾時,幾個出名的地痞流氓,看這外來的百戲班生意做得多,圍觀人群不斷打賞,一定有油水能撈,於是動了歪腦筋。
「班主是誰呀?快點出來!到了蕪湖城裡來,沒跟大爺我打個招呼就做生意.是看不起我是嗎?」
他們一邊大聲呼喝,一邊推打觀眾還踢壞道具、破壞表演。存心要讓百戲班無法做生意,只得拿錢出來擺平他們。
大伙看他們兇惡,為了少挨一頓拳腳,紛紛連忙走避,對這些作成作福的壞蛋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只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留下來關心,準備隨時出手相助,而酒罄和蘇猷查就是其中之二。
「各位好兄弟!投打招呼是小老兒不對,希望你們有大量,高抬貴手,小老兒這給你們賠不是了。」
班主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只希望能夠把這些黑煞星打發走。
「憑你也有資格跟我劉大炮稱兄道弟?」他一把揪住瘦小的班主,橫眉豎目的威脅,。想在這裡做生意不是不行。只是得守規矩。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要借用難道不該給點租金?」
「這可是興國寺的地,住持答應我們用了,怎麼……」
不等話說完,他臉上已經挨了一拳,痛得他哎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