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和蝶兒的訂親信物嗎?」飛絮順手將他手中的玉珮拿了過來,只一眼便瞧出了。「嗯。」
「你啊!」逸江真是他生平僅見的癡情種,從十四年前和夢蝶訂了親之後,他就沒見他再正眼瞧過別的女人了。
飛絮將手中的玉珮還給逸江,卻不知何故,一個不穩玉珮失手滑落。逸江心中一驚急忙去接,卻已是不及,就見玉珮立時摔得粉碎。
逸江臉色大變,蹲下身子將那碎成片片的玉拾起揣入了懷裡,一股不祥之感浮現在他心頭。
「不好意思!逸江,我一時失手……」飛絮知道這玉對逸江的意義,連忙致歉。
「蝶兒她……她不會出事吧?!」逸江心神不定。
「不會的!別胡思亂想,那只是我一時沒注意罷了。這玉既摔碎了,回去後再跟蝶兒要個東西替代吧。」
「蝶兒……」
「放心吧!蝶兒她好端端的在家裡,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嗯!」對啊!蝶兒會好好的在家中的,逸江在心中如此的告訴自己。只是那股不祥的預兆卻如烏雲蔽日般,重重的壓上了他的心頭。
☆ ☆ ☆
將人帶到驛館,平劍南即刻讓知府派人去請大夫過來。原本知府大人打算請江南名醫柳布衣前來,卻不料柳家莊發生變故,柳莊主根本不在莊內。惟恐遲了耽誤到那名小姑娘的病情,下人只好另尋高明。
「大夫,她怎麼樣了?」換好一身衣衫,平劍南來到床前望著尚且昏迷不醒的女娃兒,沒想到拭淨了滿臉的血污,這小東西居然也美的讓人不捨。
「這位小姑娘傷勢實在太重了,得觀察個幾天才能確定是否沒有生命危險,尤其是她額上傷口很深,可見受到很大的撞擊,不知是否會影響到她的腦子。」
「大夫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到大夫這般說,劍南臉色立時沉了下來。「你說清楚!」
「這……說實話,這位小姑娘實在傷的太重,我能力有限,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一聽到大夫這般的說法,再望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小人兒,劍南心中莫名的不悅,他冷著聲交代:「你聽仔細了,不管用什麼法子,我要你救活她。知道嗎?」
老大夫有些為難,這小姑娘的傷如此之重,要救活她根本就是希望渺小,「小老兒自當會盡心盡力的。」
「去吧!」
「是,那請公子派人跟我去抓藥。」老大夫趕緊下筆寫了藥方。
「我去好了。」子奇連忙尾隨大夫前去。
「公子爺,知府大人有派了幾個丫頭來,是否讓她們來照顧這位小姑娘呢?」
「嗯。」微微頷首,劍南不避嫌的坐在床頭前,眼光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小女娃,即使她的小臉蛋蒼白得毫無血氣,卻依然散出絕美的光芒。
慕白知道主子一向不喜歡別人質疑他,因此雖覺此事於禮不合,卻也沒有說出。正要躬身離去,驀地想起一事。「是否要屬下去查查這位姑娘的身世,能穿得起如此輕柔的絲綢,足見這個小姑娘家世定然非富即貴,應當不難查出才對。」
聽得慕白如此說,劍南立時開口反對:「不用了!我要等她醒來,讓她自個兒告訴我。」
「是!」既然主人如此決定,慕白亦不好多言,只得退了出去。
劍南仔細的打量著她,驀地發現她頸子上似乎繫了樣東西,取出一瞧,是只小巧的紫色玉蝶。不加思索,他順手將它取下收入了懷中。
望著那傷痕纍纍卻依然嬌美的小女娃,劍南對著她說:「小東西,你可得好好的給我活下去,別讓我白忙了一場。知道嗎?」
第二章
平劍南專注的望著靜躺在床上的小人兒,瞧小東西沉睡的模樣,倒像是用白玉精雕成的娃娃似的。北方女子較南方佳麗來的高頭大馬些,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小女娃,素來冷漠的心頭一回充滿好奇。
長睫輕輕顫動了幾下,昏迷多日的小人兒終於慢慢醒轉過來。夢蝶一醒來,就見身旁有個陌生人,「啊!」她無力的驚叫了聲。
「怎麼了?小東西,別怕!」瞧見初醒的女娃,嬌俏小臉上佈滿驚慌,盈盈秋水中盛滿無助,平劍南只覺心似被狠狠地撞了下般,在他尚未發覺之時,那絕美脫俗的容顏便已深刻入心了。
小東西?喚的是她嗎?夢蝶心中一片茫然,無力的問:「你是誰?」
伸手將她抱入懷裡,劍南放柔聲音:「你怎麼樣了?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誰?她是誰?為什麼她都記不得了?夢蝶無助的伸手抱住頭,「痛!!我的頭,好痛!我……我是誰?」虛弱的身子承受不了如此的痛楚,夢蝶昏了過去。
劍南見狀,連忙交代下人:「快請大夫。」
片刻之後老大夫被請了過來,仔細檢查後道:「公子,這位小姑娘可能是因為腦子受了重擊,以致引起了失憶的現象。」
「你是說她忘記一切了?」
「正是。」
「會好嗎?」
「這……」老大夫沉吟了下,「這老夫實在不敢保證,若是能讓她接觸到以往的事物,那還是有可能會恢復的。」
「嗯。」劍南的臉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子奇,送大夫回去。」
「是!」
將大夫送出門,又過了片刻,終於見到她張開了雙眼。
劍南緊緊的摟住她,在她還沒驚叫前,先一步的說著:「你叫小蝶,你聽清楚了。」想起從她身上收起的紫玉蝶,這隻小小的粉蝶兒,他決心將她留在身邊。
聽得平劍南這等說法,慕白愣住了。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打算將這小姑娘帶回京裡嗎?
「小蝶?」帶淚的眼疑惑的望著眼前斯文而貴氣的男子,他跟她是什麼關係?他是她的親人嗎?
「是!你叫小蝶。而我,叫平劍南,你要好好的記住了。」
「小蝶,我叫小蝶。」低喃了句,重傷未癒的夢蝶又漸漸昏睡過去,尚不知自己的人生從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