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慕白希望能打消少主人的念頭,「這個小姑娘雖然來歷不明,但她衣著華麗絕非平常人家穿得起的,說不定她家人正急著尋找。」
「那又如何?」他決定的事向來無人能改變的,「既然她家裡的人保護不了這隻小蝴蝶,那他們就怨不得我帶走她。」
「這……小王爺?」慕白心中明白,少主人一向冷漠果斷,他的決定從來就無人能改變的。「別說了!我決定了就是。等她傷好了,我就要帶她回去。」對了!姑母成婚多年一直無子女,若是將小東西帶回去,姑母必定會很高興的。就這麼辦!
劍南命令子奇先回京稟報父母及姑父母,他決定將小東西留在自己身旁,誰都不能改變他的主意。
☆ ☆ ☆
歡天喜地的迎親回來,飛絮和逸江怎麼也想不到等待著的是一場令他們心神俱碎的天人永隔。
原本該是紅喜貼滿、賓客喧嘩的柳家莊,卻出人意外的冷清。望著白紗翻飛的家園,飛絮和逸江止不住心驚,連忙下馬。
「福伯,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般景況呢?」記得當日他要前去迎親之時,爹曾大發喜帖廣邀親朋前來,吉時已至,這時該早已人聲鼎沸了才是。
「少爺、楊少爺,你們可回來了!」門房福伯一見二人,忍不住老淚縱橫。
「福伯,究竟是出什麼事了?難道是我爹還是我娘怎麼了嗎?」飛絮心中焦急,連聲問著。「是小姐,小姐她……她死了!」晴天霹靂的惡耗宛如響雷般,轟的二人都無法思考。
「蝶兒!是蝶兒?怎麼會?這怎麼可能?」狂吼了聲,逸江再顧不得禮數,飛身闖進柳家。飛絮隨後急追而去。
「柳叔父,告訴我,福伯是騙我們的,對不對?蝶兒不可能出事的,您是江南第一神醫啊!蝶兒怎麼可能會死了呢?」一見柳布衣,逸江瘋狂的追問著。要他怎麼相信,他守護了近十四年的珍寶,竟會因為短短十數天的分離就此香消玉殞了呢?
沒有回答逸江的問話,柳莊主轉頭望向兒子,「飛絮,你娘病了,別再刺激她,知道嗎?至於你今日成親一事,你楊伯父答應全力幫忙,所有宴客之事,都在楊家那兒,你待會兒就過去吧!」
「爹!」飛絮心驚的發現,這麼短的時間,父親竟似蒼老了二、三十歲的模樣,非但神容憔悴,就連頭上都冒出了無數白髮。「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還是等你成親完再說吧。」柳父不想多談。
「爹,您還是先告訴我們吧!這樣子,我哪還有什麼心情成親呢?」
望向兒子及逸江一臉的堅持,柳布衣只好將事情全盤告知。
「既然找不到蝶兒的屍首,那怎麼能說她一定死了呢?不!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一定會沒事的。」聽完柳父的話,逸江的心有如刀割般的疼,究竟是誰這麼殘忍傷害他的未婚妻?居然連名劍山莊也不放在眼中,那一夜的不祥徵兆竟成事實,叫他如何接受?
「是啊!爹,說不定蝶兒沒事的,萬一她是落入了賊人的手中,咱們卻以為她死了,那她不是要受盡那賊子的欺凌嗎?我同逸江一樣,都不信蝶兒死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追查,必然會找到蝶兒的下落的。」
「是啊!柳叔父您放心!我和飛絮一定會找到那賊人,把蝶兒救出來的。」
搖著頭,柳布衣也不願這麼說,「衙門裡的人調查過了,蝶兒該是摔下了山崖才是。至於找不到她的屍首,或許是因為遇到了猛獸……」柳父話聲未畢,已被逸江打斷。
「不會的!」心痛的制止他的話,逸江怎麼也不相信他心愛的小妻子會遭遇這樣的事。「柳叔父,我相信蝶兒絕對沒有死的。生見人、死見屍,只要一天沒有親眼所見,我就一天不相信蝶兒已死。」
「逸江,柳叔沒瞧錯人,把蝶兒交給你,是柳叔最放心的事。可惜蝶兒沒這福氣。」
「不會的,蝶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的。柳叔父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把蝶兒找回的。」許下承諾,逸江發誓定要尋回自己的小妻子。
☆ ☆ ☆
在休養了一個多月之後,小蝶總算是脫離了險境,只是身子還是很虛弱。劍南決定待小蝶身子好些時,就帶她回京去。
「小東西,喝藥了!」重傷初癒的小蝶無力端起湯碗,因此每次吃藥都是劍南親自餵她。這些事他明明交代下人即可,但他卻不放心,總是要自己來。
「不要叫人家小東西嘛!」小蝶軟聲的抗議著。
劍南輕笑了下,他就愛喚她小東西,尤其每回聽著小蝶用她特有的嬌軟嗓音反駁時,他就更愛這般喊著她。「還有別的事嗎?」劍南輕柔的問著。
搖了搖頭,喝下藥的小蝶依在他胸前,睡意越來越濃。這些時日她總是夜夜驚夢,根本睡不好。或許是因為當初她張開眼第一個瞧見的就是他,因此只有劍南懷抱著她時,她才不會害怕,才能睡得下,所以她也越來越依賴著他了。
見小蝶沉沉睡著,劍南輕撫著她的柔髮,他沒發覺自己向來冷然的眼中流露出疼惜的神色。
就這樣又休養了一個多月,待子奇由京裡送來了小蝶全新的衣物,劍南便帶她回京去。陪她坐在馬車內,審視著她額上的傷痕,即使他用了宮內最好的金創藥,但她當初實在傷得太重,還是免不了留下了疤痕。幸好傷在額際,可用劉海遮掩,若不細看並不明顯。
「很醜!對不對?」望著劍南那抿著嘴不說話的表情,小蝶有些傷心。
「不會!」
「可是……」雖是不怎麼明顯,但它總是存在的。
「沒關係的!你永遠是劍南哥哥最美的小仙子。」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不相信劍南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