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磊突然坐直身子,這突然的舉動令他的頭部又再度傳來陣陣抽痛。
他必須釐清自己的腦袋,他不能再化遐想當中。三年了,真的夠了。
在探吸一口氣,清醒下混亂的思緒後,他用手爬梳了凌亂的頭髮,下床走向浴室梳洗一番。
幾分鐘後,他已穿好一身上班服,緩緩地走下樓去。
在到達樓梯口處,耳際便傳來陣陣輕脆的笑聲,引起他的好奇。
「好哇,好哇,大姐姐不可以賴皮哦。」小玲玲坐在椅子上,咀嚼著飯含精不清地說著。
「放心,大姐姐不會黃牛的。」玉玫坐在玲玲的身側大口的喝著豆漿。
「黃牛?姨,什麼是黃牛?」玲玲轉向甯曉霜,剛好迎上甯曉霜遞來的飯,所以自然的含下了湯匙。
她放下湯匙,自然的比劃著。「就是不能賴皮的意思。」
「哦,是這個意思啊。」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樣子很豆趣。
其實她的話仍需借由玉玫翻譯,可是在玲玲看來,仍像是甯曉霜親口回答她般,所以玲玲也愛問她問題,再聽玉玫幫她解釋,然後再恍然大悟。
甯曉霜拍了拍玲玲的手,對著她說話。玲玲看完後,又轉頭看向玉玫。
「甯曉霜阿姨說,等一下你出去玩可以,不過得在外婆回來之前回家,不然外婆回來後看不到你,會罵的喲。」
玲玲馬上轉過頭給甯曉霜一個極甜的笑容,用力點頭。「嗯,我會記得時間回來的。」她的眼睛突然瞥見一個人影,大叫:「啊,舅舅聽到了。」
玉玫一瞧見冷少爺,立刻站起身子離開椅子,禮貌地向冷磊問候著。
「少爺,你早。」
「嗯。」他淡淡應了聲,隨手拉開椅子也加入這早餐行列當中。
「我媽呢?」
「老夫人去上花藝課。」她很禮貌的回著話。
冷磊注視著甯曉霜背影好一會,又低下頭去。「幫我倒杯咖啡吧。」
「是。」
由於甯曉霜正在喂玲玲吃早餐,剛好背對著他,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動作。
冷磊拿起了報紙,攤開來專注於上頭的經濟版面,沒有再瞧任何人一眼。
「少爺,你的咖啡。」玉玫輕輕地把馬克杯放在他面前,瞧他仍無動於衷,乾脆轉身向玲玲道:「玲玲,吃飽了嗎?我們該出發羅,不然太晚出去,待會兒玩不到什麼。」
「嗯,」玲玲慢慢地滑下椅子,牽起玉玫的手,隨著她往房間裡頭走去。
原本充滿笑聲的餐廳,頓然轉為最安靜、最尷尬的場所,甯曉霜收拾著桌上的盤碟,無聲地往廚房走去。
透過報紙邊緣,冷磊的目光隨著她纖細的曲線消失在廚房裡頭,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化解僵局,只能一貫沉默的順其自然。
搞什麼!他們是夫妻不是嗎?難道做「那件」事還要有一個婉轉、合適的理由,才能順理成章的做嗎?他懊惱的爬梳著頭髮。
在廚房裡的她已經開始著手清洗碗盤,壓根不想讓自己的腦袋去思考任何一件事情。
才剛把抹布搓揉出泡沫準備要下手時,連接廚房的後門突然進來一個人喝住她的舉動。
「甯曉霜,我不是說過不准動手做這些事嗎?」琴姨趕緊放下塑膠袋,拿下她手上的抹布,把她拉到一旁。
甯曉霜無奈地扁了扁嘴,朝著琴姨比劃著。「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做這些事對我而育是家常便飯,不打緊的。」
以前,她是甯曉霜,當了冷家少奶奶後,她仍是甯曉霜,根本沒有變過。
琴姨沒好氣的睨了她一奶。待把東西就定位後,琴姨拍了拍身上的塵埃,順手把她推出廚房。「去去去,看你要去忙你的稿子,還是要到書房看書,就是別在這裡礙著我做事。」
甯曉霜無奈地看了琴姨一眼後,轉過身子往客廳走去,卻在看到客廳裡的人後,頓住了腳步。
他怎麼還沒走?她還以為他已經上班去了呢,怎麼還悠然地杵在客廳那兒?
她看左看右看向旁邊的東西,一副若無其事的走過他的身邊,在擦身而過之際,他扣住了她的手臂。
甯曉霜驚訝他會有些舉動,張大疑惑的美眼抬頭看著他。
在看到她那對眸子時,他彷彿觸了電般收回了手,尷尬地撫著額際。
「我……昨天……」該死,他什麼時候說話也會結巴了。
甯曉霜的眼神頓然轉為冷淡,她垂下眼瞼別過頭去。她看得出來他是想為昨晚的事情做解釋。何必呢?有必要嗎?再抬起頭時,她的雙手也毫無猶豫地朝他比劃著,一點也不在乎,他看懂或不懂。
「你不需要跟我什麼,昨天的一切,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種『義務』。」
她在看了他一眼後,隨即往樓梯口處走去,留下一個滿腹疑尋的他,錯綜複雜留在原地。
冷磊錯愕的看著她的動作,思索片刻,提起公事包二話不說的立刻往屋外走去。
書香◎書香www.bookspice.com書香◎書香「好一個『義務』。」
冷磊憤然地把一本「手語字典」丟到一旁,心中滿是不悅。
他在上班時特地到最近的書局買了一本手語書,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和她溝通,想不到在瞭解她的第一句話即是譏刺嘲諷之詞。
他注視了手諳書一眼,腦子裡不由地浮現她在比劃手語時那平淡的表情。雖喜、怒、哀、樂不易流露,恆她那靈黠雙眼卻把她的內心表露出來。
他欣賞她冰霜般容顏,更欣賞她冷漠的態度。她是他認識這麼多個女人裡,最不會粘他的人,虧她的身份還是他的妻子,也許他應該好好教導她,當一個妻子的本分為何。
冷磊的腦海裡已經開始盤算,「夫妻的—一相處之道了。他的思考突然被桌前的對講機打斷。
「冷總,徵信社的人來了。」
他的思維重新整理一番後,按下對講機,「請他進來。」
他隨手拿了一個卷宗覆蓋手語書後,以慣有冷淡的態度,抬頭問向走到前方的人。「查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