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速度還挺快的。」只見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手插褲袋站在門前涼涼說道。
「人呢?」
男子揚起唇角,冷冷一笑。「你……有多擔心她?」
柏禾劍眉倒豎。「白羽!」
「早該交出的東西,何必到這步田地才肯交出?」他嗤哼一聲。「天生賤骨頭。」
「你沒有對她怎麼樣吧?」
白羽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對她?你不知道我對女人從來都沒有興趣嗎?」陰沉的銳眼裡毫無笑意。「何況,我沒有對醜女出手的癖好。」
「當然,整個組織裡,你的性向最令人反胃。」
「多謝讚美。」
正前方的門忽然打了開來,紫羽站在那兒。
「青羽。」
收起唇槍舌劍、不再與白羽互鬥,柏禾隨著紫羽進入內室,厚重的門在身後緩慢關上。
進入房間內,柏禾立即看見站在前方,雙手背在身後,面對玻璃帷幕的男子。屋內流瀉著歌劇女聲樂家高亢的歌聲,整首都是義大利語。
男子閃亮潔淨的牙齒在燈光下閃耀,唇邊的笑如蓮花般慢慢綻放,冷然、高傲、唯我獨尊。
紫羽無聲地離開。
「宗主。」
透過玻璃的反射,哈里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東西呢?」
柏禾從西裝內側的暗袋裡,拿出一個暗紅絨布袋擱在桌上,哈里斯轉過身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東西。
「如果我沒忘記,東西早在兩個禮拜前就應該放在桌子上了。」
柏禾恭敬地鞠躬。「青羽知罪。」
「怎麼樣,你的傷……好點了嗎?」哈里斯在以牛皮、紅衫木製成的椅子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手交握擱在腿上,臉上展現的笑容似乎透露出他對柏禾的傷勢一清二楚。
「謝謝宗主關心。」他向四周梭巡了一下,發現這房子裡似乎沒有路遙遙來過的跡象,一切是那麼平靜、那麼冷肅。
哈里斯笑笑地問:「你似乎在找尋什麼東西。」
「宗主,我想見路遙遙。」
「路遙遙?」哈里斯皺起眉頭。
柏禾有種不祥預感。
「不是宗主帶走她的嗎?」
哈里斯蹙眉。「我需要為了點小事親自動手嗎?」
「那……」會是誰帶走她的?
紫羽端著托盤進入,將玻璃壺放在桌上。她倒出澄黃中飄著淡淡橙香的茶汁,這是哈里斯最近愛上的水果茶。
執起杯耳,橙黃的茶水上還浮著幾片柳橙片、蘋果塊。
「你交出月之星,不會是為了她吧?」
柏禾愕愣,一句話都不肯吭一聲。
「紫羽,這水果茶是用我們從英國帶回來的茶葉煮的嗎?」哈里斯喝了一口後不禁問道。
「是的。」
他恍然大悟,「喔——」又多喝了幾口。「很好喝啊!」
「如果不是宗主帶走路遙遙,那麼……」柏禾皺起眉頭。
哈里斯見狀不禁笑出聲。
「青羽,原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是我高估了你。」將杯子放下,他收起笑容冷冷看著他。「中國有句成語說『冤有頭債有主』,是誰聯絡你的你就去找誰,這麼簡單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
柏禾頓時恍然大悟。
「宗主,沒事的話青羽想先行離開。」
哈里斯揚揚手。「退下吧。」
柏禾沒有多作停留,立即轉身跑去逮人。
第8章(1)
「路遙遙在哪裡?」
柏禾毫不猶豫地撞開門,強大的力道將門板打到牆上又彈了回來。
他俊顏鐵青,看著眼前呆坐不動的人兒,連忙蹲在她面前。
見路遙謠雙眼依舊直視前方,一股火氣立即在他胸口爆開。「白羽!」他四處梭巡白羽的人影。
該死的白羽!
柏禾輕拍路遙遙的臉頰試圖喚醒她,但她卻像一尊洋娃娃般,一動也不動。若不是探到她微弱的氣息,他會以為她死了。
「白羽,你給我滾出來!」
「別叫得那麼大聲,小心吵到宗主。」白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優閒地倚在門邊。
柏禾快速轉過頭瞪著他。「她維持這樣多久了?」
白羽聳聳肩。「我想有一天了吧!非常感激你的錯誤給了我這個機會練練催眠術。不過說真的,她非常吵,我很懷疑為什麼你會喜歡女人?」
「讓她清醒。」
柏禾盡量讓自己保持理智,畢竟路遙遙還處於催眠狀態,與白羽起衝突沒有好處,反而只會讓路遙遙更危險。
「看她的意志力。」白羽隨便丟下一句回答,就是不願意替路遙遙解開催眠,「不過據我觀察,頭腦越簡單的人,被催眠的時間越久。」末了還不忘加一句調侃的話。「我想她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
「白羽!」
見柏禾惱羞成怒的模樣,白羽笑得更開心,一股怒意直衝著他來。
「愛情這種東西真是奇妙,讓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很容易就被挑起。」
「白羽,我勸你最好趕快把她弄醒。」
「否則呢?」
陡然,霧白的手槍舉到白羽面前,槍口抵在他的眉際間。局勢一觸即發,空氣變得沉窒,地球彷彿停止運行。
兩人互相凝視,誰也不讓誰——
「我再說一次,把、她、弄、醒。」
白羽冷哼一聲。「我用英文說得很清楚了,要我用中文再說一次嗎?」
「白羽,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
「我認為你會開槍,不過你可能得先到療養院去替她買個床位,一旦殺了我,她更肯定會醒不過來,一輩子只能維持洋娃娃的狀態。」白羽一派優閒,對於柏禾的威脅,他完全不放在眼底。
「你!」
柏禾開始猶豫,握槍的手不再堅定,以往果決的氣勢頓時輸了一半。
白羽雙眼充滿狡獪,他抬手按住抵在眉間的槍,緩緩將他的手移開。
「青羽,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以往的狂妄都不見了。」
「少廢話!」總有一天,他會讓他求他的。
辦公室裡的小隔間內,檜木門被緩緩拉開。一名身材精壯的男子只圍了條浴巾站在門中央,一頭褐髮濕淥淥旳,水珠滴在肩上,順勢向下滑過厚實的胸膛、結實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