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生氣了。寨主生氣了。清場清場--」怪叫數聲,拄著枴杖,笑看寨主失常的鐵彧推推這個、踹踹那個,悶笑著替可憐寨主請走各大瘟神。
「寨主,你要『清理』小娘們,讓我來就好了。」紫鳳凰猶不死心的看著袁滅輕柔的拉出尉遲漣漪,妒火中燒。
「不用。」袁滅言重意賅。言下之意,便是他們再不識相,他真會以非常手段把他們「修理」得金光閃閃。
「住手。」懷抱殘破上衣,尉遲漣漪虛弱的直往後退。
儘管她閃避的徹底,還是躲不開他堅定不容反抗的手如影隨形。
她是不怕死,怕的是與娘親冤家路窄,在陰曹地府或極樂世界相遇;偏偏死亡是她唯一的手段。
若是袁滅欺人太甚,她寧願鍥而不捨以死解脫。
「不,想都別想。」粗糙的手指覆向尉遲漣漪帶點黑、卻不失細緻的臉搓揉,袁滅慵懶狂傲、不厭其煩地打斷她尋死的念頭。「別再動自盡的念頭,誠如口前的警告,你該知道你率性而為『了卻殘生』的後果,會是西門豁被剜面刨首、曝屍荒山餵食禿鷹的下場。」
悶不吭聲的尉遲漣漪,臉色果真蒼白得更徹底。
看來她是想起他的警告了。滿意的點頭,他有些殘忍的繼續踐踏她的自尊,「要一個無辜的生命為你命喪九泉,我想你也不忍心吧?」欺近她的瞼,逼向一顆顆如珍珠般的貝齒,袁滅粗略的手指扳開她的嘴,不允許她咬住下唇傷到自己。
不費絲毫氣力的接替她的手,取來經過他的拉扯成就為破布碎布塊,袁滅汲水為她抹去臉上泥巴,剛硬的動作在輕觸嫩滑的肌膚後,轉為輕柔。
「你--究竟有何打算?」著迷的盯著他足以蠱惑人心的火眼,尉遲漣漪不由得配合寧馨氣氛輕聲咕噥。
「我意欲如何,你還不清楚嗎?在弱肉強食的朝代,女人的價值不值一兩。不過,我保證會比上青樓尋花問柳的登徒子還要溫柔以待。」袁滅隨著她的情緒起伏,亦不願破壞彼此和平的氣氛跟著喃喃囈語。
猛抽口氣,面對強勢的袁起,和戒備森嚴、地勢險峻的雷火寨,尉遲漣漪自知一時三刻內是逃不出土匪窩的。既然尋死無門,就需苟活。閉起雙眼,她雖是氣得咬牙切齒,仰起白皙的頸部趨向他,猶是不服輸的挑釁道:「你想羞辱我?」
「客氣,只想請你為我暖床。」抿起嘴,袁滅笑得狂傲。
這性烈如火的冷冽女子,裝著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她以為他忍心讓她死嗎?
怔忡之餘,撫觸她頸項的厚掌盈盈一握,在她遠然瞠大的美目中,一舉擷取她口中的芬芳,滿意的聽著宛若天籟的嚶嚀聲,袁滅闔上眼,低低歎息。
尉遲漣漪不懂,一個殺人不眨眼、專靠姦淫擄掠為生的土匪,怎麼能夠以鋼鐵般的意念摧殘她的自尊,又能夠拿捏分寸不傷到她分毫、動作輕柔的服侍她,用無聲的方式祈求她的主動臣服?
袁滅猖獗霸道的摸樣,應是渾然天成,與天俱來的吧?!若是如此,他肯用行動示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然他總是惡聲惡氣的警告她,成功的讓尉遲漣漪收斂起世俗禮教的教養,認可他的說詞--她究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西門豁為她而死;根深柢固的執念,亦無法任他肆無忌憚的手在她身上游栘,侵佔所有。
推開袁滅的臉,尉遲漣漪星眸迷濛,淚水汪汪。撇開頭不願正視他,徬徨無依的心喟然:逃不開的肌膚相親,會給她帶來怎番的際遇?
禁錮的心,從來就沒有人能夠侵佔分毫,袁滅卻輕易攻陷她冰冷已久的心,態意挑撥她潛藏的熱情,執意要她體無完膚、赤裸裸的面對他。如此狂狷不群,又魅光四射,她沒打算跟他便罷,要跟他,必然會想盡辦法傾注她的愛,而那後果肯定不堪想像……
茫然的未來,讓尉遲漣漪想來戰慄不已,袁滅卻把她這抖動的舉止,錯看成畏冷。 昇華的柔情醞釀成憐惜,他略帶責備地叨絮道:「女孩子家,也不知道愛乾淨,大唐禮儀是這麼教導閨女的嗎?」
灰敗的色澤洗淨,露出光華柔潤的肌膚,挑逗著袁滅,渴求他的碰觸。
「你不配跟我談大唐禮儀。」連正視他,尉遲漣漪都嫌髒。
「是嗎?」袁滅沒空生氣。
粉白黛綠的尉遲漣漪徹底撩撥出他潛藏在內心深處最深沈的慾望,他明顯的感受到下面的亢奮在蠢蠢欲動。瞇起雙眼,他要在非常克制的情況下,才能抑制體內的騷動,不餓虎撲羊,直接在水塘裡要了她。
丰姿綽約,美艷不可方物。
瞧瞧尉遲漣漪是如何虐待自己得天獨厚的身體的?粗布芒鞋,一身乞丐妝扮,不但折損了她的青春,更糟蹋上蒼賜給她的美好身段。
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氣什麼的袁滅越想越氣,呼吸越來越沈重,眼神越來越陰沉,讓尉遲漣漪越來越驚恐。
他為何生氣?尉遲漣漪又不懂了。
強盜頭子全是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的莽漢。
他要她,自會掠奪,為何在她飲恨承受的同時,意識到他顧慮她的情緒轉折?
正當她困惑之時,執起她下顎的手給了她答案。
袁滅再次吞噬她不久前才飽受凌虐的紅唇,尉遲漣漪心想:也許他真的很生氣,氣她的違抗,非常的生氣,氣得想當場殺了她--第一步便是從她的嘴踩躪起。
閉上眼,承受的依然不是殺機,而是袁滅強取豪奪的親吻,至此,尉遲漣漪已懶得再做無謂抗爭。
要比力氣,她鬥不過他,那麼就比個性吧!
若是袁滅以為得了她的身體,就能夠讓她一輩子匍匐在他腳下,就讓他去自以為是!她對死人有過承諾:一生不愛上男人。不管他對她做過什麼,她永遠都是獨立的個體,獨立的尉遲漣漪,大唐鄂國公不欲人知的女兒;他別妄想她會主動迎合,為他融化冰凍已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