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降龍幻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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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蹲下身平視昨日被尉遲漣漪嚇哭的娃娃單單,咳著笑意,他好性子的問道:「怎麼了,我的翠單小美人。」

  「鐵『談煮』斷章取義。姊姊說的是--四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毛欠下糖果的主人,稱為『債主』;不叫『宰豬』。你亂講。」義正辭嚴的指控他,單單氣嘟嘟的嘴臉,紅得像熟透的荔枝。

  「斷章取義?誰教你的?」鐵彧抱起她,很訝異她年紀小小,就懂得如此深奧的詞彙,遠遠瞄見尉遲漣漪似笑非笑的嘲弄俏臉,挑釁的望向這邊,他恍然大悟的轟然大笑,對尉遲漣漪的尊重,似是漲高了。

  「高竿,高竿。」豎起拇指,毫不吝嗇的給予讚美。鐵彧欣賞她活潑的教學方式,更佩服她的反擊能力。頭頭碰上她,應是棋逢敵手羅!

  遠端的,尉遲漣漪娉婷地福了一福,牽起小三子跟四毛的手,往他們位在半山腰的茅屋裡去了。

  款款擺動的身影,攫去所有築籬人兒愛戀的目光。袁滅驀然心情低落的吼:「工作,工作,眼睛不規矩的全部挖掉。」

  拋下鋤頭,他不顧眾人訝異的臉,敞胸裸體的朝尉遲漣漪的方向,怒氣沖沖的走去,並在半路順利攔截,將她攔腰抱起,朝後山寨施展輕功奔馳。

  攀緊他的頸背以防被袁滅摔下地,尉遲漣漪沒好氣地問他:「又是誰惹火咱們雷火寨的寨主,讓你怒火奔騰?」

  「住嘴。」蓋住她的嘴,奪去尉遲漣漪所能呼吸的空氣,等她輕呼著被甩進水塘,她才瞧出他的企圖--有潔癖的霸道鬼,又要替她洗澡了。

  第五章

  手持教鞭,在袁滅不讓她做粗活的堅持下,尉遲漣漪開始開班授徒--也只有純真的童稚笑顏,能夠繫住尉遲漣漪飄泊不定的心。

  看透這點,滿坑滿谷的苗族小孩,全成了袁滅用來取悅尉遲漣漪的法寶。

  她很少笑。但是罕見的笑容,時時刻刻溫暖著袁滅。特別是向晚時分,白日的好心情,總能讓尉遲漣漪熱情如火更勝苗女,而袁滅喜歡受歡愛、展現亮麗風情的尉遲漣漪。

  尉遲漣漪教書教得心花怒放,袁滅也跟著開心。真是奇怪的心情轉變。

  事實證明,尉遲夫子很有孔聖有教無類的胸襟,卻頗欠因材施教的雅量--藐視女性者,一概不准出現在她的課堂--這點堅持,亦讓人難以忍受。

  能夠將鳳翔經商的手腕,原封不動的運用在管教學生上,連尉遲漣漪自己都頗為驚訝。

  尤其是她督促苗族的未來主人翁施以尊重女性為己任,不要只會用袁滅那招掠奪的伎倆遊戲人間,熱中之程度,足以讓前任老師歎為觀止--根本是慚愧到恨不得一頭撞死。

  一過晌午,清脆甜美的聲音,便會適時響起。

  「何謂『小慧』?就是小小的智巧。論語衛靈公篇有云:『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矣哉。」就是說一個人不要自以為是,隨隨便便賣弄智慧,用一些齷齪、骯髒、卑鄙下流的手段去追求愛慕的女子。大毛、二頭、小三子、四毛,你們長大後切忌不可玩弄女人,知道嗎?」

  又來了。

  只要寨主出現在方圓十尺內,女夫子就會「言不由衷」的發表一堆「言不及義」的教條,要他們克盡學生的職責,奉若聖旨。

  大毛、二頭、小三子、四毛……一堆半大不小的毛頭小子,紛紛被她打敗的翻翻白眼,面面相覷。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就是說女子生來柔弱,不管她有多敏慧淵博,在氣力上終究敵不過男人,就像嗷嗷待哺的小娃娃,需要長期的呵護與照顧才能平安長大。所以大夥更要愛護待在家裡的娘親、姊妹,有沒有聽到?」

  不管袁滅的臉色有多壞,瞪她的鷹眼有多嚇人,尉遲漣漪硬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挑戰袁滅的耐性。

  「聽到了。」黑壓壓的頭顱膽敢不點?等踏出以涼亭搭建而成的臨時私塾,小傢伙們就會被他們的娘親姊妹聯合攻伐而死。

  「寨主,小女人公然挑釁你的權威喔!」某個捆著乾材的男性苗胞,以怨恨的聲調調侃著寨主,對寨主新歡喜歡當眾灌輸他們的女人、小孩一些離經叛道的思想,他們聽到耳朵長繭之餘,亦恨到磨牙,極端抓狂。

  是的,尉遲漣漪的三申五令,讓勤儉的苗族婦女有了破天荒的工作休閒期,家中爐火每炊煙七日就有兩日的停炊期,向來以勞力取向的男人,哪堪肚皮挨餓、大唱空城計的出賣勞力?早將家庭革命吵得熱鬧強強滾啦!

  女人朽權不做粗活,因為男人的氣力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來的大。

  尉遲漣漪的據理力爭,讓滿山滿谷揀材、下田的工作換人做做看,如今再也不見採茶的婦女在茶園裡忙碌穿梭,更別提要她們為家中大小做牛做馬了。

  美到讓人心醉神往的尉遲漣漪,擁護女性的教條多如牛毛,所有男性同胞,莫不叫苦連天,由衷期待他們的寨主早日將她娶進門,好好修理她一頓,教導她女人的天職,就是服從男人。

  偏偏他們的寨主對他們的抱怨無動於衷,只會鎮日以寵溺的眼神盯著尉遲漣漪,跟著她打轉,試圖博取她的笑容為他展現,實在有辱寨主叱吒胭脂國的赫赫威名。

  國之將亡,必有妖姬作孽,看來雷火寨的豐功偉業,終有一日會毀在尉遲漣漪的手裡。

  「小女子只會動嘴逞強而已,還怕她造反嗎?隨她去吧!」轉過身,袁滅專心計畫下一波的搶劫、暗殺行動。

  「就是怕啊!」

  他們開會的位置,永遠離尉遲漣漪很近--為了方便監視她,以防她偷跑。如此一來,她輕柔的嗓音,便時常飄來,想不惹人注意,還真不是普通困難。

  就像此刻,她彷彿是留意到袁滅熾熱的眼眸般,大放厥詞的「荼毒」那些善良純真的童男心靈,讓札木耳等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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