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他有了決定,也無需再做抉擇,康哲華勢必留在古代,至死無悔。
「月兒,你還沒有答應我呢!」頻頻的催促聲,讓他心兒怦怦,吊得老高。
司徒文淵反倒怕辛掩月嫌他不是正主兒,不肯委身下嫁哩。很微妙的心境,卻是綿綿愛意的表現。自視甚高的康家老五,終於也有栽進女人柔情裡的一天,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許久過去,辛掩月才羞赧的頷首,極盡嬌媚的出聲應允:「好。」
司徒文淵欣喜若狂,笑成白癡,密密的吻,自然而然落下她精緻的臉上,遊走鼻尖,最後落至粉唇,吻去辛掩月心頭不安,吻定他留在古代的誓言。
知道他不再離去,辛掩月露出釋然的笑容。
踏著一晚霞的旖旋,隨著達達馬蹄聲,回歸梧棲山莊報喜。
時光流逝匆匆,幾個月時間,輕易在杜十全計劃剿滅阮家莊,跟梧棲山莊籌備司徒文淵跟辛掩月的婚禮中流逝。
李禎想做垂死掙扎再行反對?沒用啦!
司徒文淵早趁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將生米煮成熟飯,讓辛掩月提前度過洞房花燭夜成為他的人。女人的名節,不顧不行,李禎就算再討厭掩月,也只好硬著頭皮,將就著收下這個媳婦。
這日兩人買罷鳳冠霞陂,回莊即見端坐門前的白髮老兒,笑呵呵的起身迎向他們。
「月丫頭,為師來接你了。」
「師父。」下巴掉落,辛掩月見到這半調子師父,心裡可是直犯嘀咕呢。
看她的表情,該不是想賴帳吧?
萬壽山瞇起眼,危險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巡視,見他們情意濃郁的偎在一起,他立刻驚覺的問「月丫頭,你該不是反悔,不肯跟師父學藝了吧?」
「人家對歧黃術數武學又沒興趣,到時學個四不像,你不怕貽笑大方嗎?」眼珠子一轉,辛掩月隨手拉過站在她身後的杜十全,往他面前一推。在他一陣錯愕中.笑臉盈盈道:「他比較適合學你的武功絕學啦!你改收他做徒弟好不好?」
「他?」怪聲怪調的繞著他走一圈,萬壽山伸手一掠,卻是突襲旁邊的司徒文淵。
司徒文淵的反應也不差,他側身一讓,輕易擋開他的攻勢,用的卻是他從拳譜裡背來的亢龍有悔——降龍十八掌裡面的一招,可惜功力不夠深厚,旋即被萬壽山擋開,他反吃下一記不痛不癢的掌風。
「師父怎可暗中偷襲?」檢查司徒文淵有無受傷,辛掩月氣急敗壞的嚷。
「好啦!別捨不得了,一掌死不了人的。」對天翻眼,萬壽山五指俱張,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然後極盡滿意的頷首,「骨骼清奇,是練武奇葩,這樣吧!月丫頭跟為師學歧黃術數,司徒小子就跟我學武功,兩人都收在鬼谷門下,你也用不著離開小情人了是不?」
雙頰酡紅的辛掩月尚未開口,司徒文淵就有意見了。
「認你這半調子宗師當師父?可別武功練不成,變成呆子才好。」他想的是萬壽山招魂失敗,又無力送他回去一事。雖然他已打定主意不回二十世紀,對小老兒不怎麼高明的「功力」,倒還是敬謝不敏得很。
「敢瞧不起我?」萬壽山吹鬍子瞪眼,正待發作,辛掩月眼明手快的拉過司徒文淵,安撫道:「有話進莊裡再說,在門口讓客人罰站,不是梧棲山莊待客之道。」
「好吧!先饒過你這小子。」踏進門檻時,萬壽山惡狠狠的回過頭,很不服氣的說:「對了,我先跟你說,小老兒可不是什麼半調子宗師,讓你還魂的方法,我早就參悟到了,只是不想棒打鴛鴦,拆散你跟掩月徒兒而已。」
「師父,司徒哥哥不回去,他已經決定要留在這裡生活了。」牽動嘴角,辛掩月在十全納悶的表情下,急急說道。
「好啦!你別緊張,我又沒有說什麼,你緊張個什麼勁?」
萬壽山好像老是在對她跟她身後的野丫頭說同樣的話似的。
攢起眉,他對這了無新意的辭,撇撇嘴,便逕自跨入門檻,入莊而行。
一行人魚貫的朝內走,司徒文淵跟辛掩月殿後,走著走著,突然從司徒文淵右後方,傳來狂亂的聲息——
「狗官,納命來!」
「月兒小心!」
司徒文淵幾乎是聞聲便是一個反射動作的轉身,將辛掩月推給杜十全,自己則承受一記重擊跟一支直入心坎的刀刃,握住刀柄,他臉色瞬間刷白,單膝跪地,司徒文淵迎向辛掩月擔憂帶淚的臉龐,猶自調笑的說:「我沒事,你別緊張。」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笑,你真是……」泫然欲泣的辛掩月焦急的拿出手絹妄想幫他止血,卻已徒然。
「少主,你還好吧!」將突襲者制伏,問明原由,才知他是廣興客棧的店掌櫃,因客棧被封,懷恨持國府在先,又聽說司徒文淵死而復活,心有不甘,才一時心存歹念,理伏在梧棲山莊,伺機行刺司徒文淵。
梧棲山莊因莊內有喜,本來就疏於防範,這會兒讓人摸上莊來行兇,李禎不曉得又要多震怒了。
「你該死!」伸腿即是一踹,杜十全暗叫:真是背啊!一連兩次,十二名死士居然束手無策的看著少主生命消逝,這股子窩囊氣,真難以消受。
「算啦!他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誰叫咱們要斷人家生路?放他走吧!」在掌櫃眼中看到一絲懊悔,司徒文淵制止杜十全動殺手,要他放人。
「可是……」主子如此說了,他還好堅持己見嗎?忿忿地放手,他多踹他兩下,才讓掌櫃的離去。懷疑像挑撥離間的蛇攀爬到他心底,杜十全忍不住納悶:少主幾時變得這麼好說話,對一個存心致他於死地的人如此仁慈?這未免太不像他的為人了。
竇如苑想毒害未來主母,被司徒文淵當場踹斃;反過來他被人險險一刀刺死,倒像個沒事人般,放歹徒離去,真不知這主子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