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可明鑒,他只是……只是太在乎她,才會對她糾纏不休呀!
在這段分別的期間,他彷彿跌落生命的谷底,對她牽腸掛肚、日思夜想,「寒清客」這三個字竟成了他有生以來憶念最深的名字。
這些日子對她刻骨銘心的相思,更堅定了他絕不放手的決心;這輩子寒清客注定就是他唐烈的妻,誰也別想搶走他心愛的女人。
唐烈坐上床緣,深情的眼專凝著她嬌顏,忍不住伸手撫挲那絲滑的面頰。
「唔……」睡夢中的寒清客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嘴裡輕吐呢喃囈語。
在東北發狂地遍尋不著她時,唐烈發誓找到她後,定要好好打她一頓屁股,可現在,他卻只想狠狠吻住她誘人的紅唇。
情難自禁!唐烈終於俯身吻住寒清客香軟的唇片。
「嗯……呃?」寒清客一驚而醒。
覆在身上熟悉的狂野氣息,教她又驚又急,她知道是唐烈找上門來了。
怎麼也掙不脫他有力的臂膀,寒清客只能無助地任他在自己唇上攻掠,直到他心滿意足為止。
盡情發洩過胸中鬱積的相思後,唐烈才鬆開手臂,抬起深邃如潭的眸子,一瞬不瞬盯在她霞光般紅透的臉上。
「是……是你……」寒清客神情不安。
「就是我,妳的債主。」唐烈又故意氣人地說。
「你……哎呀!你沒對宋大娘他們母子怎樣吧?」寒清客猛然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他會追到南京來,那表示她與采音編好的謊言被拆穿了,依他的脾氣……
噢!我的天!寒清客簡直不敢想像下去。
「妳說呢?」唐烈故意吊她胃口,要讓她也嘗嘗心急的滋味。
寒清客一張小臉頓時愁雲慘霧,急得快掉下淚來。
「求求你告訴我!他們還好吧?」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他們好得很,不好的人是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白跑了一趟冤枉路。」唐烈竟不忍心看她心焦的模樣,終究還是告訴了她。
從東北急趕回濟南後,為了逼迫宋大娘說出實話,他故意挾持小風作為威脅,宋大娘迫於無奈,終於吐露實情,包括當年古家血案的真相。
知道采音母子沒事後,寒清客才安下心。
只是她不明白唐烈為什麼擺出一臉受傷的表情,難道這段日子他找不到自己,真有那麼在乎?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心虛?嗯?」唐烈俯低身子看她。
他的氣息吐納在她鼻尖拂過,這才讓寒清客察覺到自己還躺在床枕上。
「讓我起來。」她羞得推著他胸膛.
「偏不讓!」唐烈霸氣地說,乾脆以有力的雙手壓住她香肩,將她牢牢釘在枕上,保持居高臨下的優勢掌控全局。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寒清客如水澄淨的瞳眸裡儘是無奈之色。
「算帳!」唐烈咬牙切齒。
「啊!算……算什麼帳?」寒清客心臟縮成一團。
「要算的帳可多著了。首先,妳言而無信,拿了扁鵲醫書後竟然不告而別,不履行咱們說好的條件。」唐烈列出她第一條罪狀。
「我——」寒清客答不出話來。
「第二,妳串通宋大娘,誆騙我妳到東北去了,害我白跑了一趟長白山。」
「呃……」寒清客依舊無話可說。
「第三,也是最最嚴重的一條罪狀。妳是我自幼訂親的未婚妻,和我也已有了夫妻之實,竟還敢答應和曹君范拜堂成親,妳這是該當何罪?」唐烈危險地瞇著星眼瞄她。
「咦?你、你知道我……我是……」寒清客吃驚得結巴起來。
「古寒梅,不是嗎?」唐烈冷嗤一聲。
「宋大娘……告訴你的麼?」寒清客心裡明白,一定是在唐烈脅迫下,采音才不得不洩露機密。
「是我先發現的,她見瞞不住,只好將所有的事全說了,包括古家兇案偵破的經過。」
「你是怎麼發現的?」寒清客好驚訝,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破綻,竟教他給識破了。
「這個不在討論範圍,妳只要回答我,為什麼答應曹君范的婚事,妳想毀婚?」唐烈語氣強硬地岔開話題。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翻找過她的五斗櫃吧?
「悔婚?十年前我們的婚約早就取消了,不是麼?」寒清客提醒他。
十年前他親自登門退親,難道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誰說取消的?」唐烈卻耍賴起來。
「是我爹臨終之前告訴我的。他說你上門退回女方的信物紫玉釵,取消了這門親事。」寒清客不解地看著他。
「沒這回事,紫玉釵還好好地在我身上,我可沒退回給你們古家喔。」唐烈露出狡猾的笑容。
「怎麼會?紫玉釵明明就在……」寒清客眨著明眸,一臉困惑。
「明明就在——我這兒!」
唐烈打斷她的話,從懷襟中取出那支紫玉釵,得意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咦?怎麼會這樣?啊!我知道了,是你偷回了紫玉釵……」寒清客立即指控他。
「小心妳的用詞。」不讓她說完,唐烈就施壓地把臉逼近她面前警告。
「……」寒清客果然嚇得噤聲不語。
哪有人這樣的!
明明就是他偷回了信物,還這樣一臉凶巴巴。寒清客雖不敢吭聲,心底卻嘀嘀咕咕個沒完。
「妳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准妳跟曹君范拜堂,天一亮就跟我回梅園去。」見她不再說話,唐烈又下了另一道命令。
寒清客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曹君竹的吩咐。
與曹君范假拜堂就是為了要逼唐烈就範,如果搞砸了,豈不辜負竹妹的苦心策畫?因此她只好硬著頭皮回絕:
「不行,我已經答應曹莊主,不能反悔。」
「妳!妳敢跟他拜堂試試看!」唐烈氣得臉色鐵青。
「可是——」
「我、不、准!聽到沒有……」唐烈打斷她,在她耳邊狂吼。
「可——可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我——」寒清客不放棄地猶想力爭。當然這句話也是經過曹君竹的耳提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