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給我安頓好。」他真會被她給氣死。
「是。」管家和一名女僕七手八腳的抬起賀爾瑤,心裡還為她喝釆,她竟有膽槓上大少爺,難道她不知道在商場上敢如此做的人,都被大少爺整到窮途潦倒嗎?這位賀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真是令人佩服。
*** *** ***
黑暗中,賀爾瑤慌張地奔跑著,她後頭好像有東西在追,她不得不跑快點,要不被追上,她一生幸福就毀了。
四周傳來颯颯風聲,彷若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就連飄落的葉子也無情的絆倒她,她狼狽地仆跌在地上,只覺得後頭那四個大字越來越清晰,像吹了氣的氣球般慢慢膨脹,那陰影漸漸籠罩住她。
不,不要,她不要以身相許……那四個大字壓在她身上,她要被壓死了。
「不要!2賀爾瑤全身冒冷汗驚醒,好恐怖的惡夢,她喘著氣,拍拍心跳險些超速的胸口。
黑暗之中,剛才惡夢的氛圍似乎開始蔓延。
電燈呢?她跌跌撞撞的下床,四處摸索。
倏地,門開了,外頭的暈黃燈光讓她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誰?不要過來。」賀爾瑤想也沒想就抓起身旁的檯燈,準備攻擊對方,
在情勢緊急的一刻,光線突然在頭頂綻放,賀爾瑤一時看不清任何東西,拿著檯燈的手害怕地揮舞著。
「就算妳想留在我身邊,也不用這麼犧牲裝笨蛋吧。」
驕傲不可一世的語氣,猶如針般刺人賀爾瑤的耳朵。
「又是你。」她到底跟他犯了什麼沖,從一回到台灣就和他牽扯不清,還被他嚇得睡不飽又做惡夢。
「這麼大一個人,動不動就暈倒,妳的身體可要多保重哪!」
「你不要出現來嚇我,就能保我長命百歲。」
「哼!沒想到妳暈倒過後,依舊牙尖嘴利。」害他手癢得想好好教訓她。
「我會暈倒也是你害的。」如果他不說那句奇怪的話,她又怎會被嚇得暈過去?
「我看是妳沒吃早餐,血糖下降。」
「明明就是你說錯話,別找借口了。」這男人肯定向來都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真是只自大的豬!
「我說錯話?」他冷嗤一聲,那表情彷彿在看一隻松鼠想學飛鼠翱翔天空,卻跌個四腳朝天般的好笑。
「你還不承認!如果不是你恐嚇我,要我報恩就得……以身相許,我怎會被你嚇暈?」幹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我恐嚇妳?」聽到她給他安上的罪名越來越重,藍烈翼不禁懷疑她是不是神智不清。
「你敢說你沒有?」
「嘖嘖,我好心的建議,居然被妳如此誤解。」
好心的建議?他又在打什麼歪主意?賀爾瑤戒慎的看著他。
「警局的筆錄我已經看過,要不是念在救人救到底的份上,我想提供妳一份安穩的工作,誰知……妳居然這樣詆譏我。」
唷,語氣還真無辜,但她太瞭解他那好看的面孔底下藏著的可是十惡不赦的惡魔性子。
「我不會再上當了。」她可是有腦袋的女人,不會被他那張還稱得上好看的臉給唬去。
好看的臉?一想到此,賀爾瑤審視的目光只敢他的俊容上停滯一下,便心慌的移走;就算他帥得沒天良又怎樣,也不能隨便誣賴人?
「我是誠心誠意。」藍烈翼挑起一邊眉鋒,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我自己會去找工作,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按時吃藥做檢查,確定沒有後遺症,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她巴不得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既然如此,妳昏睡的時候,醫生也幫我做完檢查,妳可以安心的走了。」
呸呸呸……什麼安心的走了,她還活得好好的!賀爾瑤最討厭他說話總是含諷帶刺,暗箭傷人。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後會無期。」要是再見他一面,她鐵定會得高血壓、心臟病。
藍烈翼冷眼看著賀爾瑤氣呼呼的朝他走來,在經過他時,稍微頓了一下,並狠狠的瞪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看著那道相似的背影離去,藍烈翼收緊拳頭強忍著,她本來就不該出現,和她糾纏不清,只會讓他產生更大的錯覺。
最好這輩子,他們都別再相遇了。
第四章
賀爾瑤心情極好的逛著台北市有名的布莊大街,在美國那段時間,父親的知心好友莎曼珊阿姨教她如何選布、裁布,並把一匹匹的布變成獨一無二的衣服。
三天前,她順利應徵上某金控公司的國外延攬企劃這工作,所以她要來剪幾塊布回去做休閒衣服。
自己做的衣服,便宜耐穿,至於上班,公司會發制服,她不用擔心置裝費的問題。
賀爾瑤看著左邊標榜全部國外進口高級布料的招搖霓虹燈,和右邊樸素簡單大方的布坊。
看看兩邊擺在櫥窗的布料,她踏出右腳走了過去。
「歡迎光臨。」親切的招呼聲出自和藹年輕的老闆娘口中,她身上所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用櫥窗裡的布裁製而成的,儼然就是個活招牌。
「請隨便看。」老闆正忙著把布捆到木棍上。
店裡分成兩部分,前半部是較年輕、較素雅的布料,後半部是用色較沉、較鮮艷的布料。
賀爾瑤撫著第一眼就喜歡上的米色混著粉紅小花的歐式風格布料。
「小姐眼光真好,這塊布很多人喜歡,而且它還是純棉材質,一尺才四十元。」老闆娘將布匹拉出來給賀爾瑤鑒賞。
「我想做一件背心,請給我四尺。」一聽價錢划算,賀爾瑤更加愛不釋手。
「沒問題。」老闆娘拿出布尺,立刻量出賀爾瑤需要的尺寸,剪刀一載,折好放在一旁等待結帳。
賀爾瑤繼續挑了幾捆放在門口大箱子裡的棉布,有卡通可愛版,也有小碎花樣式的,用來當睡衣也不錯。
此時,店內有一個人吸引她的目光。
應該是那人手上那一大堆布吸引了她吧,那是一個做舊式英國佬打扮的老先生,雙手捧著幾捆全是上好質料的布匹,站在一名金髮碧眼的女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