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戒備地瞇著他,「什麼?」這一回他想要什麼?
上一回要了她的吻,而這一回呢?
「我要瞧你在我面前寬衣解帶……」
他的話未盡,她隨即就狠狠打斷他:「我做不到!」下流!就知道他不會安什麼好心眼,可她卻沒料到他開出的條件竟是恁地無恥。
「我都還沒說完耶。」他不禁輕笑出聲。
「你不用說,我不會答應的。」她連忙推開他,「我真想不到如你這等斯文之輩,腦子裡想的事情竟是如此污穢下流;我告訴你,願賭服輸這道理我還知道,倘若你硬要我依約行事我也不會毀約,但我最瞧不起你這種人了!」
清白之於她並不是頂重要的,她早已抱定不出閣要服侍爹娘到老的想法,所以就算清白給了他而換來自由身,她倒還覺得值得。
但問題是,若他真依約逼迫她,只會讓她更覺得錯看他。
「可以等我把話給說完嗎?」他不禁仰頭大笑幾聲之後再定眼看著她。
贏瑩不解地睇著他頭一回流露出笑意的眼,不懂他為何會笑得如此痛快;難不成,真是她想岔?
「我只是想瞧你罷了。」他笑意不減地道。
「瞧我?」他不正瞧著?
「我想要瞧你在我的面前脫下這身男裝。」
「這意思不是一樣?」
「等我說完。」他又失笑了兩聲才緩緩地道:「我要你脫下這身男裝,而後在我面前把自個兒裝扮成美人兒。」
「嗄?」
「我先前就說過了,是不?」瞧她一頭霧水,他不急不緩地解釋:「咱們在歌館時不是瞧見一些長相不差的歌妓舞伶,後來還瞧見一位長相挺俏的舞伶,我問過你,若是你身穿女裝的話是否會比她來得出色。」
「我記得,不就是你帶到鬥雞圈的那一個。」她酸溜溜地道。
哼,倘若她真穿回女裝還怕不比那舞伶美上十倍、百倍?她不過是不想徒增麻煩罷了。
「所以我說,我想要瞧你女裝打扮的模樣,而且就只在我面前。」他笑彎唇角,邪魅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瞇著她。
「現下?」見他點頭,她怔愣不已。
第八章
「你閉上眼。」「我可是連眨眼都捨不得眨,豈會願意閉上眼?」齊皇淵慵懶地笑著。
站在屏風前的贏瑩害羞地走到屏風後頭瞪著他,「閉上眼啦!」她氣急敗壞地吼叫,直想要挖出他的眼睛。
總有一天,她會被一句「願賭服輔」給害慘。
她是依約行事了,也聰明地以上一回贏他為由,而要他加張屏風擱在中間,讓他以剪影的方式瞧見她脫下袍子換上女裝,再輕點胭脂,成為一般的尋常姑娘,但他就在案桌邊,案桌上有燭火,可以將屏風上的影子給照映得一清二楚。
雖說有屏風隔著總好過被他親眼瞪著瞧,可要她隔著屏風脫得一絲不掛再套上女裝,對她而言實在是煎熬哪!
「我說了,我捨不得閉上眼,況且我先前也說過要親眼瞧見你由男裝扮相變女裝扮相,所以你拿上一回贏我的條件要我拿張屏風替你遮著,我也允了,你還想怎樣?該不會是想耍賴吧?」
他淺嘗了一口茶,笑得邪惡,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我……」倘若能耍賴,她確實挺想這麼做。
她不是在意清白不再,而是她渾身顫抖得快要站不住腳;倘若真脫下男裝衣袍,她怕自個兒會窩囊地昏厥過去,說不準到時候方好讓他逮住機會輕薄她,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然,輸了終究是輸了,似乎也容不得她討價還價。
「我等著呢!」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她扁起嘴,一張粉臉在燭火照映下顯得更加柔媚,似乎又多了抹埋怨之色,但也不自覺地摻雜一絲撒嬌意味。
「去吧!」他笑得邪氣。
該死,這丫頭的神情可真是輕易就教他的心頭泛起種酥麻感覺;說不準,他會改變心意,畢竟若要帶她回邊關,倒也不是不能為之事,至少她比一些言之無味、只懂曲意承歡的女人好多了。
她微微跺一跺腳,咬牙決定豁出去地站回屏風前背對著他;她的心在狂跳,握住繩結的纖指也抖個不停。
不成,她不能就這樣認輸。
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他只在屏風後頭瞧著,頂多只能瞧見她的影子;這情況之於她根本就不痛不癢,她不需要感到羞怯。
把牙咬緊,她突地扯開繩結,雙手一攤,寬大的袍子隨即落地,屏風上頭也出現她曼妙的身影。
齊皇淵倏地瞇起邪魅的黑眸,隔著屏風,一瞬也不瞬地瞪著她緩緩鬆開纏繞在胸上的長布條,那動作使她在屏風上頭呈現出更加惑人的身影,也使他原先放在椅把上的手不由得緊握住。
在她解開寬口褲的瞬間,一團火毫無預警地襲上他的胸口,教他不禁揚唇暗嘲自個兒居然這般沉不住氣。
八成真是在邊關待得太久,太久不近女色,才會教他如此沉不住氣。
但話說回來,為何他見著其他美人也不見得會陡然竄升起如此難以自遏的情慾。
是因為她吧?
他把眼緊瞇,睇著她只剩下貼身衣物的妖嬈體態,感覺喉嚨像是被人給緊掐住般難受,彷若欲讓往上竄升的火苗失去出口,折磨著他有點發燙,發疼的身軀。
倒不如直接要了她,再大方地將她迎娶回京陵的將軍府不就得了?
橫豎她原本就是他指腹為婚的妻子,就算要了她也是天經地義,倘若她能夠再多點女子的柔媚姿態,她確實是個極佳的人選。
「瑩兒,你可知道,即使你站在屏風前,你的清白亦等於是毀在我的手中。」
他低嗄出聲,魅眸依舊直瞇向她正忙著套上中衣的笨拙動作,「你只能嫁給我了,是不?」
與其周旋著要報復她的無禮,他倒不如直接將她納為妻妾,直接將她帶回京陵。
正忙著套上中衣的贏瑩一愣,微惱地道:「誰說的,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你不張揚,有誰會知道?既然無人知道的話,何來清白被毀之說?至於你要迎娶我,待你贏了最後一回合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