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名貴提包成了現成的「武器」,潑婦似地不斷揮打在秘書頭上。「死女人!給我說!梁若寒人在哪裡?妳告訴他──躲是沒有用的,老娘今天非跟他論個輸贏不可!」
「喂──妳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妳是野蠻人啊?住手!啊──救命啊!」
沒想到會遇到這麼蠻橫的瘋婆子,秘書挨了一陣亂打後,氣急敗壞地按下整座醫院最嚴重的警戒鈴──
嗚……嗚……嗚……整幢大樓警鈴聲大作!照規矩,警衛室的保全人員最短時間內就執真槍實彈出現,謝秋菱果然夠狠,要搞就搞最大條的!
「什麼事啊?誰在胡鬧?是誰按警鈴的?」
一聽聞警鈴聲大作,在辦公室裡休憩的梁若寒率先衝出門來。
「天……竟是妳?」大瞠雙眼,他驚駭的表情活似撞見鬼──「誰?誰讓妳回來的?這裡是醫院,妳居然敢跑來這裡鬧?!」
「嗨!好久不見哪──」謝秋菱妖嬈地擺動纖腰,嘟起嘴道:「哎喲,人家是想念你才回來的耶。」
「少廢話!我不認識妳,也不想看到妳!」梁若寒一甩頭,不屑地咒罵。「妳馬上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秘書,麻煩妳請警衛押著她出去,往後不准讓她上到這層樓。」
「放開!我話沒說清楚前,休想攆我走!」謝秋菱怒火沖沖地甩開兩名高大的警衛,她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恨道:「梁若寒,我知道你現在發達了,有錢有權又有地位。你看不起我出身微寒,想要裝作不認識我這個下賤女人那也沒關係,但是──別忘了,你兒子跟我……」
「閉嘴!妳敢再說一個字?妳、敢、再、說、下、去──信不信我可以馬上抓妳進警局,讓妳免費的牢飯吃都吃不完?」梁若寒一聽到她說起「兒子」,臉色悚然鐵青剛白。
「好啊!不說就不說。呵……我一向最聽你的話嘛!」謝秋菱眼見自己壓箱絕招使得漂亮,忍不住得意地掀起唇角冷笑。「不過呢,梁大醫生啊──人家千里迢迢從東京回來看你耶,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順便賞杯咖啡喝?我們倆這麼多年沒見了,可要好好地敘個舊才行呢!」
「妳──妳真是夠不要臉!」梁若寒忿忿罵道。
怒睜的黑瞳因太過激動而微泛紅絲,他狠狠地瞪著她,垂在身側的雙拳緊緊握著,彷彿只消一絲火星花閃出來,他整個人就要著火爆炸了!
「喲!你眼睛不要瞪那麼大嘛,很嚇人耶──」謝秋菱釘到他的死穴,講話更是肆無忌憚。「到底要不要請人家喝咖啡啦?你很小氣耶!」
「你們先下去,這裡交給我就好了。」梁若寒話一出,當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搞不清楚這兩人到底演的是哪一齣戲?
「要多少,妳直接說吧?」進到辦公室裡,梁若寒打開抽屜取出支票本,廢話不多說,直接了當問道:「我知道妳的來意,無非就是錢。對吧?」
「呵!我哪有這麼現實啊?」謝秋菱裝模作樣地微笑,以感性的語氣道:「好歹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一塊肉,這麼久沒見了,我也會想念我的寶貝啊,真想看看他長多大了──」
「休想!死都不必想!想見他,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梁若寒一句話堵死她。「謝秋菱,妳知道什麼叫『信用』吧?當初妳已經拿了妳該拿的,請履行當初的承諾。謙謙是梁家的孩子,這輩子跟妳徹底斷絕關係!」
「徹底斷絕關係?哈──可以啊,一句話──五千萬。」謝秋菱把豐滿的胸部抵在他的桌沿,伸出手在他面前比劃。「只要這樣,五千萬。相信你做得到的,給我五千萬──以後我會當自己死了,再不會出現你的生活範圍裡。」
「五千萬?哼,妳作夢!」梁若寒從鼻孔裡哼出聲,表情充滿不屑鄙夷。「做人要有分寸,老是想坑別人,佔別人的便宜,遲早會倒大楣的。」
「怎麼?你的寶貝兒子難道沒這個價碼?再說一次,五千萬,一口價!往後絕不再找你麻煩,很划算啦!」她不為所動,堅持漫天開價。
「哼,我真為謙謙悲哀,竟然有妳這種親媽?!哎,可悲哪……」梁若寒歎息搖頭,面對無賴他亦不輕易妥協。
「咦?看樣子你是不想給哦?」為了拿錢,她挑釁道:「喂,你知不知道台灣現在流行什麼?『踢爆』──這辭你聽過沒有?」
「拿去!我很忙,醫院裡還有一堆事情等我處理。」梁若寒在支票本上迅速簽上一個數字,沒有商量地丟到謝秋菱臉上,嚴厲語氣警告道:「我能給的就這樣!要就拿去,不要拉倒──其它少給我廢話!」
「咦?你好像不怕嘛?哼!我告訴你,今天要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絕不放你好過!」
「我說過,能給妳的就這樣。」梁若寒低頭不願看她,堅持下逐客令。「拿了東西快滾,本人忙得很,不想再跟妳打啞謎、瞎攪和。」
「梁若寒!你把老娘當什麼?當我是乞丐?呵,如果我是乞丐,那你家那個不就是小乞丐了?梁若寒!我看你是人話不會聽,非要請鬼出來你才知道怕!」惡狠狠把那張面額三百萬的支票丟回梁若寒臉上,謝秋菱的眼中射出仇恨的厲光。「哼哼,你未免太低估我了,區區三百萬可以打發得了我嗎?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事實搞到眾人皆知?你忘了我是混哪裡的嗎?」
「說夠了沒?再不走,我請警衛送妳下去──」梁若寒作勢要按下通往警衛室的紅鈕。
就在僵持的肅殺氣氛中,他桌上電話鈴聲乍響,謝秋菱反應靈敏地一把抓起話筒,停了幾秒,慢慢不疾不徐地道:「妳好,我是梁佑謙的親媽媽……哦,妳要找孩子的爸爸是嗎?呵,他現在恐怕沒心情聽電話哦──我幫妳留個言,請他回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