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出來,一樣眼眶泛紅。「今天我來找妳,並不想挽回什麼,只希望妳別因為這件事就把我推到門外,」他誠懇地說:「永遠把我當成妳最好的朋友,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想到我,好嗎,曉竹?」
我點點頭。「成交。你也一樣。」
他跟我握手,把我的手握得很緊,許久後才終於放開。
我送他到門外,感觸良多地看著他駕車離開,我心事滿懷。
「怎麼?我才不在就不甘寂寞?」
我回過頭,看到江浩南就站在我身後。「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問。
「正巧看見妳送男友離開的時候到。」
他的口氣充滿譏諷。
我不想跟他吵架,於是轉身就走。
但江浩南抓住我的手。「他怎麼知道妳住在這裡?」他的口氣像質問。
「只要有心,想找一個人並不難。」我冷淡地回答他,因為不滿他的態度。
「妳答應過我,會離開他。」
「我答應你離開他,並不代表我跟利瓦伊倫不能做朋友。」
「只是朋友這麼簡單?」他冷笑。
我心底一寒。他明知道昨天晚上李管家一直在這裡陪伴我,卻如此指控我!
「對於這種莫須有的指控,我不需要回答。」我甩開他的手,盡我所能以最快的速度走回屋裡。
「妳很清楚,他不只想做妳的『朋友』。」他追上我,沉聲警告我。
「我也很清楚自己的『分寸』,不必你替我擔心!」
「這段期間,我不許妳再跟他見面!」他跟進屋內,不公平地開口要求我,口氣霸道無理。
我深呼吸,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委屈。「那麼你呢?開口要求我同時,你能答應我不跟未婚妻一起吃飯、約會嗎?」
他沉著眼瞪著我,然後冷冷地吐出三個字。「辦不到。」
我愣住,他的誠實深深的傷了我的心。
「沒有女人能威脅我,妳也一樣。」他冷酷地對我說。
威脅他?
我全身發冷,鼻頭湧起一陣酸楚。「對,我是拿孩子威脅你!因為我只有這個籌碼,只會想到這種不入流的方式!」
「還在玩孩子遊戲?」他冷冷地凝視我,幾乎接近無情的對我說:「我勸妳不必要這種心機,不會有任何作用!」
我失笑,忽然間覺得好笑。「對呀,在你心中我只是一個幼稚的孩子!既然是一個孩子耍的心機,你又何必在意?」
他沉著臉,深奧地凝視我。
「我知道你辦不到,所以別這樣要求我,因為我也辦不到。」我違背心意地這麼對他說,只為維護我的自尊。
他沉聲質問我:「妳還會跟他見面?」
「當然,利瓦伊倫是我的朋友。」
江浩南的臉色難看。
「妳最好把我的話聽進去,姍果我發現你們再見面,我會收回之前的承諾!」他撂下話。
「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江浩南眼神冷酷。「妳很清楚,回到我身邊的條件是什麼。倘若妳違背諾言,我只好繼續在商場上開疆闢土,對不起理佳科技。」
他不借撂狠話,然後轉身離開我的小屋。
我怔怔地瞪著他的背影,過了很久我才發現,他真的離開了。
風從窗外吹進來,我感覺到臉頰上微微冰涼,然後才愕然頓悟那是眼淚……
這天當然沒有午餐,也沒有散步,事實上,一個人留在小屋裡的我,一直到晚上都吃不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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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天江浩南沒再到我的小屋。
儘管我告訴自己別對他來不來這件事在意,然而夜半涼風透過窗簾吹進房間,我縮在棉被裡,孤獨的感覺就像冷風一樣吹進我的心房,我覺得寒冷,儘管棉被裹得再緊,也不能讓我覺得溫暖。
半夜兩點鐘,我仍然輾轉難眠。
今天晚上我就開始頭痛起來,因為天已經黑了,我一個人不敢出門搭出租車到醫院看病,於是隨便吃一點東西就上床休息,卻一直挨到現在仍然無法入睡。
我躺在床上,只覺得冷汗濕透了枕巾與床單,我全身發熱,迷迷糊糊,像睡著了卻做著惡夢……
「曉竹?」
暈沉中似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試著張開眼,看到江浩南站在我的床邊,我想這一定是做夢……
然而一隻大掌貼上我的額頭,我看到「夢中」江浩南的臉孔扭曲。
迷迷糊糊中,我從床上被人抱起。
然後,接下的事,我就再也記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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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
我躺在醫院裡,看到江浩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閉著眼睛,英俊的臉孔上有疲憊的陰影。
難道他照顧我一整夜嗎?
我怔怔地瞪著他,腦海裡胡思亂想,直到他突然張開眼睛。
我嚇了一跳,莫名地面紅耳赤……
「覺得還好嗎?」也許因為一夜沒睡的緣故,他的語調奇異地溫柔沙啞。
我點點頭,喉嚨乾澀,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醫生不敢給妳用藥,只能設法降低妳的體溫。」他低喃。
我看到放在旁邊的冰枕和毛巾。「你……在這裡照顧我一夜?」
他沒答話,只管從抽屜裡拿出溫度計,替我量體溫。
我的胸口,莫名其妙湧上一股熱潮……突然之間,除了對一個「哥哥」的瞭解之外,我開始瞭解過去我所不瞭解的江浩南。
他一直是這樣的男人,不是嗎?
他從來不說只做,那麼,對他,我到底錯失了多少瞭解的機會?
知道他一夜沒睡,我喃喃地對他說:「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這裡有醫生和護士照顧我就可以了。」
「等妳情況穩定我再走。」他打斷我。
我愣了愣。「我已經說過我沒事了,而且你丟下公司不管可以嗎?」
「不干妳的事,少煩心!」他皺起眉頭。
「可是--」
「別跟我爭辯!」他低吼,口氣懊惱。
我閉起嘴巴,然後一支溫度計就塞進我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