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原則問題,通融你這次,一定會有下次以及下下次。」商熙石的口氣很冷。
奜立舉起右手,極誠懇的保證,「絕對不會,就這一次。」
茉兒一直屏息以待,當她看見他這麼不通情理時,打從心裡冒起火來,立刻拎起行李箱問:「奜立,哪一間是客房?」
「樓梯口右邊那間。」奜立直覺回道。
「我先進去休息,你慢慢跟他『嚕』好了。」她立刻以行動表示要住下來的決心,氣定神閒地拎著行李箱走進房裡。
「妳……喂!」商熙石氣得說不出話來。
管他的呢!看他能把她怎樣?
「我要她三秒鐘之內離開這房子。」商熙石的音量不禁提高,天曉得他從來、從來不會這樣大聲說話,這女人可真會惹他發火。
「熙石,看在這麼多年的友誼份上,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面子嗎?」奜立懇求著。唉!他原本想好好商量的,偏偏他們兩個是哪兒不對盤了?
「你要亂搞男女關係,我管不了那麼多,但你現在把女人帶進家裡來,違反我們的規定就不行。」他有潔癖,而且是精神潔癖,看不得那種胡來瞎搞的行徑。
「哦!」奜立用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你誤會了啦,我跟她不是那種關係,也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是怎樣?」商熙石挑眉看他,根本不相信他會和那女人沒有曖昧關係。
奜立高舉雙手作投降狀,「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平常太花了,才會給你不良印象,但是,這次絕對、絕對不是!」他壓低嗓音煞有其事道:「老實說,這個尹茉兒啊,給我天大的膽子都不敢碰。」
「為什麼?」商熙石嗤笑一聲,仍然疑信參半。
「因為她是我的妹妹。」
「哼,她姓尹,你姓美,別說什麼你們是同母異父兄妹,少來這套。」
「誰這樣說啦?」奜立白他一眼,「茉兒的父親是我的義父,她當然就是我的妹妹,明白沒有?」
「明白得很,她是你這個花花公子的妹妹。」商熙石冷諷道。
「耶,花花公子就不能有妹妹?花花公子也是人呀!」奜立大聲抗議,
商熙石白他一眼,不以為然的強調,「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你別以為我對所有的女人都心懷不軌,我是打從心裡把茉兒當親妹妹一樣的疼。當年我在台北唸書時,窮得沒飯吃,就是義父資助我完成學業的,義父對我有恩,她又是義父唯一的寶貝女兒,我哪敢對她有絲毫邪念。」就因如此,所以他下定決心要回報尹家。
商熙石瞇著眼,像在考量他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這時,奜立的手機響了,他接起立刻臉色一凜,以少有的恭敬口氣說話,「是、是,義父放心,茉兒在房裡休息,要不要叫她聽電話?」
電話裡的尹德權說:「不用了,讓她休息,你要幫我看好她。」
「義父,別擔心,她的大小事都包在我身上。」奜立很豪氣回道。
「呃……還有……」尹德權突然欲言又止,沉吟一下才又開口,「奜立啊,你知道的,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一個人隻身在外,我擔心……」
「在我這兒絕對很安全,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難道我這個做義兄的不會照顧妹妹嗎?」奜立不厭其煩的一再保證。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擔心茉兒還年輕,萬一她交男朋友我又沒法子守在她身邊……現在這個責任就交給你了,如果她交男朋友,你一定要向我報告,知道嗎?」這就是尹德權最大的擔憂。女兒大了難免交男朋友,卻又擔心她受騙上當,而且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當然什麼都擔足了心。
「當然,這還用義父說嗎?什麼人想追茉兒就得先通過我這一關,我一定把對方的家世背景一清二楚全向你報告。」
「我信得過你,你可別叫我失望。」有奜立斬釘截鐵的保證,尹德權略微放心,不過還是叨叨絮絮的交代一些事。
「嗯……好好好,再見。」奜立闔上手機,看著商熙石,慷慨激昂的說道:「你看,人家愛女心切,特別拜託我照顧,我能拒絕嗎?俗話說飲水思源,要不是當初有義父的幫助,哪有現在的我?我可是知恩圖報,你該不會阻撓吧?再說,現在社會風氣敗壞、治安不好,要我這個做哥哥的把妹妹放在外頭任她自生自滅,我還是人嗎?」
從未見過這麼堅持不罷休的奜立,商熙石猶豫起來,「這……」
「這什麼?你媽不也常來這裡?我義妹就不能來?」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媽是親人,我義妹就不是親人?雙重標準,呿!」為了報答義父,奜立好說歹說,非要他答應不可。
其實商熙石也不是那麼不講理,腦子裡已稍有妥協的念頭,「你知道,我一向喜歡安靜。」
奜立見他態度軟化,立刻陪笑說:「我保證茉兒不會吵你,她很乖巧又獨立的。」
坐下來,他想了想這才開口,「算我怕了你,看在你誠意十足的份上我可以讓步,但在答應之前,我們先約法三章。」
「你說!」奜立聽了極高興,立刻回復嬉鬧本性,涎著笑臉的巴著他的手臂。
商熙石狠瞪一眼,立即甩掉他的手,嚴肅責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是!」奜立乖乖的配合,立正站好。
「這屋子分作二分之一,上層是我的活動範圍,那女人禁止上去,她只能在樓下,而且不能帶朋友回來吵鬧。」畫清界線保持距離,才能確保寧靜的生活品質。
「沒問題、沒問題、沒問題。」奜立滿口的答應。
第三章
茉兒收拾好簡單的行李,走出房間,終於有空打量整個屋子,一臉的新鮮。
屋子的牆壁有四分之三都寫上書法,而且隨處擺放各類書籍,可見屋主極為喜愛閱讀。
她以好奇的眼光巡視過牆面一遍,轉向身旁的奜立問:「這些鬼畫符的字誰看得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