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熙石轉身進屋去找,過了一會遞給她紙和筆,她低頭寫了幾個字,交給他說:「幫我轉交給奜立。」
他點點頭,只見紙上寫著--
我住在「金典」,記得來找我!
尹菜兒
她走了之後,他便關上大門,把留言紙條貼在冰箱門上,等奜立回來看。
接著,他洗去一身疲憊,享受屋裡一片寧謐。
自從他搬出來住之後,少了父母的催婚聲,耳根清靜多了。他一手拿起毛筆,一手捧著硯台,站在一面白牆前,揮毫疾書--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睛。
片刻,整面牆都是龍飛鳳舞的草書。
這是他工作之餘放鬆自己的方式,藉此忘卻繁忙的公務,沉浸在浩瀚無涯的藝術中,只不過他把牆壁當成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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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奜立回來了。
他一進屋裡見到冰箱上的紙條,「哎呀」一聲,立即衝到商熙石面前嚷道:「茉兒來過了?」
「什麼?」正在看《國家地理雜誌》的商熙石,從渺無人煙、冰封極地的圖文中抬起頭。
一向處驚不亂、處亂也不驚的奜立,此刻又驚又亂的抓住他,「茉兒,尹茉兒啊!你怎麼不留住她?」
「留住她做什麼?」商熙石挑眉反問。
「哎!真是的,我一時忘了她要來,你也不會幫我留她等我回來。」斐立惱得直跺腳,狠狠的瞪著他,一副要他自殺謝罪的模樣。
「你又沒先告訴我,我也不認識她,怎麼方便讓她進屋裡來?」商熙石淡淡回道,心裡對他的緊張態度有些詫異。
「你還怕她強暴你不成?」奜立大聲抗議。
咦!果然物以類聚,這句話那小妞也這麼說過。商熙石為之氣結,指著冰箱上的紙條,「她不是有留話,去找她不就行了。」
「對對對!我去找她,媽的,她老爸要是知道我把她扔在外面,一定不會放過我……」說著,他如箭般衝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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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奜立帶著茉兒回家。
她有些不安的問:「你確定我可以住這兒?」
「當然,妳不住這兒要住哪兒?」奜立向來對女人很好,對她更是疼愛有加。
「可是,你那個室友好像不喜歡見到我。」她可沒忘記那晚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絕。
「哦,妳說熙石啊,別理他,他那個人就是這樣,我會跟他說清楚的。」奜立拍拍她的肩膀。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冷漠無情得很,那晚我求了很久,他竟然無動於衷耶!」她想他一定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其實也不盡然。我們約定不能帶女朋友回家,他那個人又很講究原則,所以才堅持不讓妳進屋。」他客觀的解釋。
「要是他不答應讓我住這兒,你得快點幫我找房子。」茉兒聳聳肩。
奜立回道:「我說過要照顧妳的,怎麼可以讓妳獨自一人住在外面?而且熙石會答應的……」
「才怪,我看這種人一定是沒心、沒肝、沒肺。」她半開玩笑的說:「如果他不答應的話,表示他真的是個沒良知、沒風度的男人,那我就咒他娶老婆娶錯人,一輩子搭錯車、走錯路、吃錯藥--」
「是不是還有更狠的呢?」
背後一抹沉冷的嗓音響起,她猛然轉過身,震驚的對上充滿怒意的冰冷五宮。
他他他……怎麼不聲不響就冒出來,連走路都沒聲音。
茉兒一驚,衝口說出,「噢!全被你聽見了。」
沒想到這麼巧,她開玩笑的話竟被他聽到了,而且他似乎當真了,還很生氣的樣子。
果不期然,商熙石譏諷地揚起嘴角,回道:「沒錯,精彩的詛咒一個字都沒錯過。」
奜立馬上解圍,「熙石,你在家啊,我替你們介紹,尹茉兒,茉兒,這是商熙石。」
商熙石身穿白襯衫、休閒褲,高大健碩的身軀佇立在她面前形成一股壓迫感,那雙深邃又嚴肅的眼睛,像要穿透她似。
「幸好我在家,不然就聽不到尹小姐的真知灼見了。」他的口氣輕柔,但極具諷刺之意。
「茉兒說話比較直率,你別見怪。」奜立試著解釋。
商熙石冷哼一聲,「很好,這也表示她直率的詛咒是真心話。」
「不,我不隨便詛咒人的……」糟呀!她又說錯話了。
「不隨便,那妳是專挑我詛咒?」
「我……」她的臉刷地紅了,面對他咄咄逼人的氣勢,有些招架乏力。
天!這哪來的男人,怎麼小氣成這樣?
一陣無言後,奜立開口打破沉默,臉上漾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熙石,我有事跟你商量。」
商熙石敏銳的感覺到奜立要商量的事一定與她有關,不禁朝她多看了一眼,心想他對這漂亮的小女人的確很慎重。
今天她依然素淨可人,穿了件T恤、牛仔褲,腳邊放下一隻小小行李箱……行李箱?!
他馬上警覺起來,目光也變得銳利,以詢問的眼神看她,「不是說行李不見了?」
喲,怕他喔?難道他的目光能殺人嗎?
茉兒立刻回瞪著他,「我的行李是被人偷了,裡面的現金和信用卡都沒了,只剩下衣物被扔在車站角落,我可沒騙你喔!」
商熙石卻冷笑一聲,嘲諷意味十足。
奜立清了清喉嚨,試著解釋,「是這樣的,茉兒單身來台中,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外面,所以想--」
不等他說完,商熙石已提出抗議,「不行!我們說好不能帶女人回來。」
「我知道,但我答應茉兒的爸爸要好好照顧她,你就通融一次如何?反正樓下有一間客房。」這房子是他們一起合租的,講好權利義務各半,他是有權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