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我要牽她的。」金由希看不過去的跳出來幫她說話。
就算金將毅原本有著不忍,此刻也消失無蹤了,「那她也該拒絕,輕浮的女生最令人討厭了。」厲聲說完,他邁開步伐就走。
最後她哭著帶他們在家附近繞了一圈,又哭著走回家,到半路,金將毅就突然消失了蹤影,不知跑哪裡去了,不過金由希倒是一直跟在她身邊,不斷用生澀的中文安慰她。
晚上,阮玉蠻坐在書桌前念英文音標,不時從窗口望出去,偷看金將毅回來了沒。
偷看幾次仍不見人影,這回隔了幾分鐘再試一次,沒想到他突然出現在窗口,她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
金將毅覺得她有些好笑,他都已經看到她在偷窺,她還在躲什麼?
「喂,妳過來一下。」他對著她敞開的窗戶喊,原本在一旁玩的金由希聽到聲音,一顆頭也擠了過來。
她聞言一顆心往下沉,閉上眼睛,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站起身,抖著雙腿移到窗前,連頭都不敢抬,覺得好丟臉。
金將毅把弟弟推開一點,將手裡的鞋盒拿出窗遞給她,「拿去。」
阮玉蠻這才抬頭,看著鞋盒猶豫自己該不該接過。
「快點拿去,我的手很酸耶。」他又將盒子推向她。
阮玉蠻只好趕緊接過,不解的看著鞋盒,「這是什麼?」她吶吶的問。
金將毅的臉頰突然有些泛紅,「我在路邊撿到的,剛好我家的人都沒辦法穿,所以只好送給妳了。」他故作不在意的說。
「哥,你沒給我試穿過。」金由希大叫。
「是女生穿的布鞋,你是女生嗎?」金將毅一說,他立刻閉上嘴。
「在路上撿的?」她看鞋盒仍是乾淨光滑,不像從路邊撿回來的呀。「也許是人家掉的,你在哪邊撿到的,我拿回去放好了。」丟了這鞋的主人一定很著急。
「妳收下就是了,不需要拿回去放。」金將毅急了起來。
「可是……」她還是覺得不應該收下來路不明的東西,更何況它的主人也許正著急的尋找著,一雙鞋可不便宜。
「沒人會找,妳放心收下就是了。」他的語氣裡透出不耐。她怎麼這麼囉唆?
金由希靜靜瞅了哥哥好一會兒,突然對阮玉蠻大喊,「那是哥哥特地買來送給妳的,一定是為了下午的事想向妳道歉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嗚嗚--」
他的大嘴巴被哥哥給摀了起來,金將毅飛快的將窗戶給關上,也免去了被看到臉紅的窘樣。
阮玉蠻仍是維持捧著鞋盒的姿勢站著,望著緊閉的窗戶發呆,半晌金由希的話才進入她的大腦裡。
將鞋盒捧在胸前,慢慢關上窗戶,直到坐進書桌前她才記得要呼吸,又過了幾分鐘後,才連忙打開鞋盒。
裡頭是一雙純白的布鞋,鞋沿滾著粉紅色的邊。她知道這種鞋,班上許多女同學腳上都有一雙。
她的布鞋已經穿了兩年,常常磨破腳又不敢要求爸爸買雙新的給她。他怎會知道她需要一雙新鞋呢?又怎會知道她的尺寸?是無意中看到她放在門口的舊布鞋嗎?不管怎樣,他送了她一雙布鞋。
她珍惜的將布鞋小心放回鞋盒裡,收到書桌下,心裡暖洋洋的,一整個下午的陰霾全被那雙嶄新的白布鞋消除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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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大手將想得出神的她拉離浴池邊,阮玉蠻這才發現水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滿溢了出來,不但弄濕了地上的磁磚,也弄濕了自己的裙子。
她趕緊拿起壁架上的浴巾跪下來擦拭地板。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待會兒我會再拿幾條浴巾來,對不起、對不起!」她迭聲道歉,為自己的出錯感到羞愧。
金將毅將她從地上扶起。「妳永遠不需要在我面前下跪認錯。」他挽起袖子將浴池的栓塞拔起,好讓熱水排掉些。
聞言她的心漏跳一拍,訝然的看著他。難道他認出她了?才這麼想,他接下來的話又戳破了她的希望。
「東方人在西方人的世界裡生活不容易,輕易下跪道歉只會讓對方更加不尊重妳,同樣身為東方人,我不希望妳做這樣的事。」他拿了條乾毛巾擦拭濕漉漉的手。
原來他是不希望同為東方人的她如此低聲下氣,而不是因為認出她。
「我知道了。」阮玉蠻接過他擦過的毛巾與地上的浴巾。「請您先使用浴池,我去拿新的浴巾。」她急急忙忙的退出去後,直奔更衣室取出乾淨的浴巾,將手裡的毛巾丟進最角落的更洗櫃裡,讓服務生待會來收走。
回到浴室前,聽見裡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遲疑要不要打擾他,可是不敲門的話他就沒乾淨的浴巾用。「金先生,我將浴巾掛在外頭把手上,您需要時伸手拿就行了。」想了一會兒,她開口喊著。
沒想到--
「拿進來吧。」裡頭倏地傳出他的聲音。
拿進去?!可是他不是在洗澡嗎?一想到他渾身赤裸的模樣,她的小臉迅速燒紅。
像是猜到她心裡所想的,他的聲音又從浴室裡傳出來。
「我在浴池裡,不會讓妳尷尬的。」
這是她的工作,她必須完成。在內心嚴肅的告訴自己,並掙扎一番後,她做了個深呼吸,伸手打開門。
浴室裡的通風設施很好,完全沒有煙霧裊繞的問題,這是五星級飯店的必備條件之一,但此刻卻讓她渾身緊繃,只能直線前進,目不斜視的走到壁架。
終於將浴巾放上壁架後,她鬆了一口大氣,宛如完成一件大事般。
「您的浴巾在這裡,抱歉打擾了。」說完她轉身直挺挺的朝門口走去。
她本來可以安全完成任務的,但踩到方才溢到地面上未乾的水漬,她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一陣尖叫後先是往前傾,接著又失去重心的整個人往後仰,眼看就要狼狽的跌在冷硬的磁磚上,她驚恐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