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楊烽接過收據,另一隻手連忙掏出皮夾付錢。
王愛愛卻依然碎念下休,「麻煩你看清楚點,這位就是楊烽,記得,下次要收報費找他,別胡亂抓人代付帳,哼!」她撂下話便轉身進屋子。
「八婆!」對方低聲暗罵。
楊烽一頭霧水的連連向他道歉,「對不起!不好意思!」
待送走了收費員,他隨即關門進屋。
「人家是來收報費的,你幹麼和人家吵架呢?」他質問原因。
她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道:「你以為呢?我跟他說你不在,要他下次再來收費,他竟然要我先替你代付,說什麼別為難他多跑一趟,我不肯,他就不高興的罵人啦!難不成叫我傻傻的任他胡鬧?」
原本是小事一樁,卻讓她搞得亂七八槽,他忍不住說:「你也真奇怪,先幫我預付一下不就沒事了嘛!」
「喝!你說得倒是挺簡單的。」她嗤之以鼻。「你只不過是我的房東,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幫你?」
真是一個下可理喻的女人!楊烽悶聲不吭,逕自掉頭回房,省得眼見為煩。
女人!他不敢領教,唯有避之。
隔天早上,楊烽正準備享受豐盛的早餐時,王愛愛也從臥房出來。
他一口狠狠的咬下自己親手做的火腿蛋吐司時,她卻睜大眼看著他,一副想置他於死地的模樣。
「你——」她的手指著他,氣到說不出話的樣子。
他不知道她又想幹什麼。「想吃自己去弄。」他沒好氣的說。
「你你你為什麼偷吃我的吐司?」她像被電到似地跳了起來。
楊烽愣了一下,「這吐司是你的?」可是他明明記得……「我也買了一條吐司
「你買的那條吐司,伯母昨天拿上樓去了。」她冷冷的說。「這是我買的。」她拎起套住吐司的塑膠袋給他看。
這下子麻煩大了,楊烽緊張地乾笑著。「對不起。」他擔心她下肯善罷甘休。
和她同住在一起二十多天,他早已對她的脾氣瞭如指掌,大體來說,他認為王愛愛是一個惹下起的女人,她總是能把小事擴大,好像唯恐天下不亂似地。
一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事了嗎?」她咄咄逼人的說。
他早猜到她會撒潑了,鎮定的問:「那你想怎麼樣?」
她看著他,似笑非笑,「你吃了我的吐司,還問我想怎樣?我才想問你,你打算怎麼樣呢?」
她拉了把椅子坐下,和他面對面的對峙。
「我上樓拿兩片吐司下來還你行了吧!」事實上,這不過是小事一件罷了。
她故意刁難。「不行。」
楊烽恨不得乾脆掐死她了事,但他仍保持風度。「你希望我怎麼做才滿意呢?」
看他既然如此有誠意解決事情,她決定放他一馬。「這樣吧!你賠錢給我。」
他點點頭,二話不說便從口袋掏出一枚十元硬幣放在桌上。這個女人不但是個謊話精,而且還是個愛錢鬼。
什麼?!才十塊!
王愛愛目瞪口呆的看著桌上的銅板。
「你滿意了吧?」其實他的意思是:你應該滿意了。
她不語,只是靜靜的盯著他,臉上出現了絕不妥協的倔強。
暴風雨前的天氣總是寧靜的,他從詭異的氣氛裡察覺到即將有場戰爭要展開。
許久,愛愛抬起臉,下悅的說:「十塊錢?你當我是路邊乞討的乞丐嗎?你擅自吃掉我的吐司,然後隨隨便便的付了十塊錢就想了事,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這條吐司,是我千豐萬苦從大老遠的地方買回來的,你知下知道這中間的血淚?我沒錢坐公車,只好拎著這條吐司走了幾千公里的路回來。喝!你吃得倒是輕鬆愉快,卻只用十塊錢來買我的聿苦,你還有沒有人性吶?」
她的嘴猶如機關鎗似地答答答答的發射,說得既誇張又離譜,只要是有智慧的人都知道她根本是在扯謊,而且重點是想騙錢。
「那麼,你要我賠多少錢?」楊烽自知上了賊船,卻也只好認栽,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她稍稍考慮了一下說:「一百塊。」
「好,就一百塊。」他二話不說的掏出錢來。「現在我可以吃了吧?」
錢,他可是付得心不甘情下願,不過他記著一句話,山水有相逢,所以又何必同她一般見識。
她沒有料到他會如此阿莎力,倒是有些懊惱,「一百塊都肯付,早知道就說兩百塊了!真是太衝動了。」她嘀嘀咕咕的。
楊烽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受下了的一手抓起公事包,一手抓著早餐,想一輩子從她眼前消失。
「欽!你去哪兒?」王愛愛喚住衝到門口的他。
「我去外面呼吸新鮮空氣,省得看見你就倒胃口。」他下客氣的說。這女人莫名其妙的胞進他的生活,干擾他的生活,成為他揮之下去的夢魘。
*** *** ***
下班之後,楊烽並沒有直接回家。
自從王愛愛搬進來同住後,「家』對他而言已經變成了「地獄」。
PCB的夜是熱鬧,繽紛的,迷濛的燈光、悅耳的音樂和醉人的酒香,都是讓人釋放一天疲勞的重要因素。
楊烽坐在吧檯邊,靜靜的享受。
唉!再繼續下去,他恐怕會被王愛愛逼瘋。錢,每個人都愛,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她——根本就是詐財外加斂財。
今天早上,若不是怕爭論個沒完沒了耽誤了上班時間,他是不會付一百塊買兩片吐司的。
說起來,他有今天這下場,罪魁禍首非洪偉明莫屬。一想到這兒,楊烽禁不住氣得牙癢癢。
「喂!興致這麼好找我喝酒?」方沛文往他身旁的空位一坐。
楊烽冷哼一聲,道:「誰教我有家歸不得!」
方沛文頗玩味的瞄了他一眼,「家有如花美眷可煞羨死我們這些王老五了,你競不知足,太貪心了吧!」
「還說呢!」他重重的放下酒杯,濺濕了桌面。「要不是她呀!我怎麼會有家歸不得呢?我實在受夠了。女人啊!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氣憤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