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跟私事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呢?
或許他們之前在求學階段有不小的恩怨,但現在凡事都得以醫院的利益為第一考量才可以。
「我叫他跟你道歉。」余子揚一個彈指出了主意。
「這不是道不道歉的問題!」她再次尖叫。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跟她講話還真是吃力啊!
「那到底是什麼問題?」他捺下性子問。
「我不要他當主任。」
「換言之,」他指了指她,「是你想要這個主任的位子?」
「你傻了啊?」她啐了一口,「我說了,我隨便你要找阿貓阿狗當主任都可以,就是不要霍之雲。」
「所以你針對的是霍之雲這個人?」
簡瑞淇火大的瞪著余子揚。這傢伙是來鬧場的是嗎?她講了那麼久,他還搞不清楚狀況。
「對!」她近乎咬牙切齒的說。
「對不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余子揚跟戚志萬對視了一眼,就事論事的表示,「關於這點,我們愛莫能助,畢竟我和院長都無法因為你的私人恩怨而去否定霍之雲醫生。」
「那我不幹了!」她使出撒手鑭。
余子揚正打算對她曉以大義,戚志萬卻開了口——
「好!我們等著你的辭呈。」
他的話就如同一個炸彈轟得眾人全都楞住了,辦公室裡突然靜了下來。
余子揚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簡瑞淇對他的答覆有些意外。
「你若真的不想待,我強求也沒有用。」戚志萬聳了聳肩,「不過你一走,就代表你輸了。」
「什麼意思?」她懷疑的看著他。
「你自己想想吧!你一直想要勝過他,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你們變成同事,機會就擺在你的面前,你可以選擇讓我和子揚,甚至全千越的護理人員看看你怎麼扳回一城,勝過之雲,而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就此一走了之,讓霍之雲認為你就是因為害怕所以逃避。」
「我才不怕他!」
「既然如此,你最好想想怎麼做對你比較好。」戚志萬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別讓自己後侮啊!」
簡瑞淇皺起了眉頭。不戰而敗是最可恥的……她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下號碼。
「我有病人。」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該是她負的責任,她不會逃避,所以她很快的轉身走去。「我們等會兒再談。」
「還談啊?」戚志萬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實在對應付壞脾氣的女人沒什麼心得。
「當然!」她轉身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我簡瑞淇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們?」
撂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她匆匆的離去。
院長室的門被用力的甩上,發出砰然巨響。
「她的脾氣真是火爆。」余子揚無聲的吹了個口哨。
「是很火爆,」戚志萬淡淡一笑,「不過很真性情。」
這點他不否認。他點了點頭,「或許你可以告訴我,霍之雲來千越到底是為了什麼?」
霍之雲在加州是很有名氣的新銳整形醫生,他的病人多是達官顯要,甚至好萊塢的影星都有,但他卻選擇拋下如日中天的事業來到台灣,從一個小小的外科主任做起,若說是衝著霍家、戚家數十年的交情來幫忙,也不可能決定長期留在台灣,原本他便感到好奇,卻不想多管,但現在看來,似乎有很有趣的內幕是他所不知道的。
「其實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不是嗎?」戚志萬目光直率的回視著他。
余子揚忍不住搖了下頭。真是如他所想的嗎?沒想到冷得像冰的霍之雲,竟然會有這麼熱血的一面。
為了個女人……真是想不到。
「不過,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可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的。」戚志萬意味深長的說。
「這實在沒道理,簡瑞淇那麼火爆……」
「愛情有什麼道理?」戚志萬打斷他的話,「就好像你在展覽會會場第一眼看到譚佩君的感覺一樣,這有什麼道理可言?我到現在也還不能理解,為什麼你會動用私權將人從外科急診室調到你的身邊?」
這個比喻聽起來很刺耳,但卻是事實,所以余子揚笑了笑,不再多言。反正愛情嘛!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可言。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是對是錯,也得等選擇了之後才會知道,外人實在不能多說些什麼。
雖然是個性截然不同的一對,誰知道不會是最適合的呢?
第四章
霍之雲上班第一天,在千越醫院引起極大的騷動。
霍之雲上班第二天,台灣各大媒體都在報導這個優秀的整形外科醫生來台執業的消息。
霍之雲上班第三天,千越醫院的整形外科掛滿了慕名而來的病患。
霍之雲上班第四天,祝賀的花圈、花籃把整個千越醫院弄得跟殯儀館一樣。
霍之雲上班一個星期後,要掛他的號可能得動用關係,不然不好意思,得等明年再說。
簡瑞淇覺得自己受夠了,她沒有看到他,但他的消息卻不停的在她的耳際響起,就跟魔咒一樣,讓她渾身不對勁。
他優秀與否,一點都不關她的事,雖然她一直對自己這麼說,但他的存在還是確確實實的影響了她。
他真的是她揮之不去的惡夢。
原本大家都覺得霍之雲空降成為外科主任這個位子有些不妥,但現在看了他的表現,倒沒有人再多說些什麼,就連簡瑞淇都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確實有他的能耐。
天知道,要她去承認這點有多麼的可恥!
「簡醫生。」藍弘傑小心翼翼的叫喚她。
這幾天簡瑞淇的壞心情明顯的寫在臉上,所以全急診室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一個不小心惹火了她。
「有事?」她把桌上全是霍之雲報導的報紙揉成一團,然後抬起頭問。
「有個緊急病患需要……」他才開口,她便站起身,精神十足的衝了出去。
只有在工作的時候她可以專心一致不去思索其他複雜的問題,在別人眼中很血淋淋的畫面,她則是已經看到麻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