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掌櫃的,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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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老鏢頭太客氣了,總是想著照顧小店的生意。」

  「我們押鏢車的,要投宿當然會投宿可靠的店家。」

  「少主如此信賴『姊妹坡』,倒叫小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飯菜和房間都是現成的,少主與兄弟們想必也累了,快入內休息吧。」

  原來莊孝寒派了他兒子來押這趟鏢!殷飛龍諷笑……這個莊公子,看那纖瘦的體質,怎能擔此重任?何況如此年輕,想必武功造詣也平平,不知他老子為何對他如此放心?

  莊孝寒呀莊孝寒,想你風揚鏢局數十年來從未失過一趟鏢,可這一世英名恐怕今天要毀在你兒子手上了。

  殷飛龍胸中流淌著一股輕鬆的快意,水酒又飲了一杯,自在地看著風揚鏢局的人走進店堂。

  當飯菜端上來的時候,這群押鏢的男人便狼吞虎嚥起來,一副餓壞了的樣子,惟獨莊康,望著手中的一雙筷子,半晌沒有動靜。

  「怎麼,這菜不合少主胃口?」曲安安親手奉上茶水,盈盈地笑道。

  「不,掌櫃的誤會了,飯菜的香味早已讓我饞涎欲滴,只不過……我想換一雙筷子,或者用水把它洗一洗也行。」莊康舉了舉空空的茶杯。

  「怎麼,這筷子髒了嗎?」她詫異地問道。

  「有只小蟲子黏在上面。」

  「哦,我馬上為您換一雙。」曲安安趕緊接過筷子。

  「曲掌櫃不要怪我挑剔,只因為身為這一趟鏢的鏢頭,在吃的方面,我迫不得已得多加注意。」他歉聲道。

  「哪兒的話,少主愛乾淨是應該的,我也最討厭這些蟲子,吃到嘴裡搞不好會生病。」

  她笑著,手腕輕輕抖了抖。

  雖是陰天,但她站的地方靠窗,仍然光線充足,殷飛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隨著她手腕的抖動,有什麼細小的東西似清醒了一般,從那筷尖上猛地飛了起來。

  「哎呀!」曲安安吃驚道,「還真有一隻小蟲子。」

  「難道曲掌櫃以為我在故意刁難?」莊康莞爾地說。

  「不不不……我只是奇怪自己的眼力怎麼這麼不好,先前居然一點也沒瞧見。」

  「不是掌櫃您眼力不好,而是這蟲子的確太小了。」

  此刻殷飛龍心中的震驚勝過曲安安千百倍,以至於魏子悄悄地碰他的袖肘,他都沒有察覺。

  「大哥,現在就動手嗎?」魏子請示道,「風揚鏢局的人雖多,但周圍都是我們的弟兄,不必擔憂。」

  「不……」半晌後他才回答,「先不要著急。」

  「大哥,趁著他們現在沒有防備,我們速戰速決,豈不更好?」

  「你不懂,如果貿然行事,遭殃的是我們。」

  「大哥,」魏子疑惑不解,「你怎麼忽然膽怯了?那個娘娘腔有什麼可怕的?」

  娘娘腔是指莊康吧?

  魏子這一回弄錯了,莊康並非軟弱無能的娘娘腔,他的確……可怕。

  剛才那只蟲子如此細小,他卻能發現它,並且只將它弄暈而不至於弄死,若非有高強的內力和細心入微的觀察力,怎能做到如此地步?難怪莊孝寒會放心地把這樣一輛重要鏢車交到他兒子手中。

  真不該小看這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殷飛龍覺得以自己練就多年、在江湖上威名顯赫的功夫,也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看來那件「東西」只能智取,不能強奪了。他思前想後,不得不改變自己原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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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竟然有月。陰雨時節,好久沒看到月色了,雖然這月色淡而朦朧,卻依然迷人。

  殷飛龍身著黑衣,無聲無息地躍上房頂,深藍的夜空下,黑色的夜行衣像一片烏雲般默默流動。

  白天不敢貿然行事,他惟有把希望寄托於夜晚。

  雖然身為綠林好漢本不齒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但事到如今也惟有出此下策了。

  他知道莊康的房間在哪兒,估計那件寶貝應由這位少主親自看護,不會假手他人。

  瓦背光潔,透著一股沁涼,他步履輕緩,盡量不讓房中人察覺。

  忽然,院中傳來一聲貓叫,讓他一怔。

  貓?

  殷飛龍不由自主側目,竟發現那院中沒貓只站著一個女子,是這女子在學貓叫。

  藉著月光,他一眼便看出了那女子是何人。

  曲安安,正站在他視線能及的地方……對他微笑。

  她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屋頂上?是偶然發現,還是早已洞悉?

  只見她豎起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點了點地,又指了指左側的一間廂房,然後依舊微笑著,轉身邁入那房內。

  她的意思是叫他不要出聲,趕快落地,隨她到那房中一敘吧?

  殷飛龍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再任意行動,她已經洞悉了他的所作所為,假如她大喊一聲,定會驚得房中之人紛紛推窗張望。

  現在惟有被她牽引著,做她要自己做的事。

  殷飛龍萬般無奈,只得照曲安安的吩咐來到她指定的地方。

  那間左側的廂房收拾得乾淨整齊,桌上擺滿水果點心,另備有酒菜,一副招呼客人的模樣。

  「殷寨主……」曲安安見他進來,盈盈一拜,道了個萬福。

  「看來曲掌櫃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殷飛龍不悅地掃視四周。

  「殷寨主在江湖上誰人不識?小女子雖然孤陋寡聞,但這點見識還是有的。」她的聲音像風,清爽宜人的微風。

  「曲掌櫃,客氣話咱們就不說了,不知妳邀殷某深夜到此有何貴幹?」他不打算與她繞圈子。

  「深夜?」她看了看窗外,「現在只能算是月正當空,距離夜深人靜還早著呢,殷寨主是否太著急了?」

  「我著急?」

  「對呀,人家還沒睡熟,您就在他屋頂上行走,不怕被他發覺嗎?」她的笑意味深長,「白天您也見識過那莊公子的厲害了,還敢如此冒失?」

  「妳……」深邃的眸子凝斂,「這麼說……曲掌櫃不僅知道我的身份,而且知道我到貴店投宿的用意。可否問問您是怎麼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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