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暴君魅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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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今天多了佳釀呢!」玄契支著下額輕笑。

  「心情不好。」淨玥為自己斟滿一杯酒。

  他是否有發現她的手顫得厲害?

  「借酒澆愁?」玄契挑眉道。

  深深吸口氣平復心情,淨玥靜默不語。

  執起自己的酒斛端詳許久,他接過壺為自己斟滿酒。

  血色褪盡,淨玥不安地瞅他。「你要喝?」

  「美人心情不好,朕當然要陪妳一醉解千愁。」他似真似假地道。

  「別喝。」淨玥按住他送至唇邊的酒,指尖冰涼得駭人。

  「怎麼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柔荑。

  他的溫暖熾燙了她的心。

  眼前泛起一片水霧,淨玥覺得自己的神經快繃斷了。

  「別喝。」她只能喃喃地重複。

  玄契緩緩擱下,窒人的沉默將他們籠罩。「如果……如果我不是皇上,也沒有下令殺害妳的師父們,妳會愛我嗎?」

  他故意忽略「朕」的自稱。

  如絲如惑的嗓音在她耳邊迴響,淨玥驚愕地揚首,忍不住掉下淚來。

  「又哭了,看來妳不喜歡這個問題。」他輕歎。

  心酸得彷彿要化了,淨玥咬緊唇,試圖別讓自己陷得更深。

  她愛他啊!一直一直……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那麼多事……

  「我不餓,」她倏然站起,「別吃了。」

  要她殺他,不管什麼理由她都做不到。師父啊!請原諒她這個不肖的徒兒。

  「淨玥。」他抓住她的手,讓她偎著自己坐下。

  他們之間要有個決定,繼續逃避不是辦法。

  「朕給妳一個願望,能力所及都幫妳達成,」他低聲問:「妳要什麼?」

  淨玥仰眸望入那雙深不見底的魔魅黑瞳,當初她就是被這雙眼勾去了心魂。

  現在他問她要什麼?她想讓一切重來能不能?

  「淨玥?」他輕喚。

  「讓我走。」她梗著聲道。讓她逃離這一切恩怨糾葛,從此她會青燈木魚度過餘生,慢慢贖清她的罪孽。

  玄契一僵,臉色微變。

  「是嗎?妳說了那麼多次,朕還問妳,」他笑,語氣裡帶著勉強,「朕答應妳。」

  聞言,淨玥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嬌顏。

  聽見他答應讓她走,她應該要高興的,怎麼……心卻像被掏空了?

  「走之前先陪朕喝一杯吧!」他又重新執起杯。

  「不!」她急忙制止。

  來不及了,玄契一飲而盡,涓滴不剩。

  「它……它……」淨玥驚駭地說下出話,臉色一片蒼白,「找御醫!快!」她語無倫次,心慌意亂得不能自已。

  「淨玥,」他含笑阻止,「讓妳離開朕,或讓朕離開妳,意思不都一樣嗎?」

  淨玥愣住了,老半天才能消化他的話意。

  她睜大美眸。「你早知道了?」

  「這是朕的寢宮,有什麼事朕會不知道?」他猶然輕笑。

  「那你還喝?」淚盈於眶,她氣惱地問。

  「妳不是要朕一命抵一命?」臉色微微泛白,他笑問。

  「那是氣話,我從來都沒有要你死。」淨玥哭倒在他懷裡,「你別說話,我先去找御醫。」

  「淨玥,」他緊握住她的手不放,「不用了,來不及了。」

  「你別嚇我!別嚇我……」

  「朕死了,妳可以得償心願離開朕、報了妳師父們的仇,而天下又會有十五年的富足,何樂而不為呢?」他自嘲地道。

  淨玥顫抖地拭去他唇邊暗黑色的血漬,「求求你別說了,我不要你死。」

  「朕發現天女的傳說是真的,」玄契輕撫過她的眼眉,「朕真的栽在妳手上……」

  「求求你別說了,讓我去找御醫……」她好怕好怕,伯他真的就這樣離開她。

  詭譎的笑浮上他的唇邊,他附在她耳邊低語。「永別了,淨玥。」

  「玄契……」頸後被一股力道重擊,淨玥暈倒在他懷裡。

  影抿緊薄唇,一臉不贊同的瞧著玄契。

  「定吧!」捂著胸口,玄契低語。

  影俯身扶起玄契,從宮門外飛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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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駕崩,這個消息震驚朝野,百姓們歡欣鼓舞,慶祝他們的苦日子終於要結束了。天女救國的謠言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期待接下來的十五年國泰民安,生活富足。

  先皇無子嗣,新皇由襄陽王的兒子繼任,一個月後於問天台進行登基大典。

  先皇駕崩的第七日,右丞相洪謹全的人頭被割下,放在先皇的靈堂前,傳說是先皇心有不甘冤魂索命,民間野史再添一樁。

  不管怎麼說,天災人禍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終章

  「玄契!」淨玥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她的淚浸濕枕衾,背上冒出冷汗。

  身旁的床是空的,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溫度。

  「……」淨玥虛軟地倒回床上,夢中的他是那麼真實,彷彿觸手可及,而今夢醒,教她情何以堪?

  「娘娘,吃藥了。」小唐子端著藥膳進房,娃娃臉上神情複雜。

  其實他真的很氣她毒害皇上,可是現在看她每日以淚洗面,不吃不喝,又覺得她好可憐。

  他呀!還真容易心軟。

  「娘娘,喝藥了。」他再喚。

  自從先皇死後,她被認定是救世的天女,追封為紫衣娘娘。

  「你擱著吧!」另一頭傳來她無力的聲音。

  擱著?又擱著?每次擱著還不是原封不動地退回膳房。

  「娘娘,御醫說您再下吃東西不行的。」雖然不想關心,小唐子還是忍不住道。

  死?淨玥稍微拉回神志。

  死了是不是就能看見玄契?看見她的師父們?

  「娘娘,這是您上次摔斷的那隻玉鐲,」小唐子扁嘴,將它擱在桌上,這是玄契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其實那天您不能怪皇上對您發脾氣,那是皇上母后的遺物,他給了您,就代表他重視您,您碰壞了它,皇上的語氣才會重了些。」

  聽見他提起玉鐲子的事,淨玥彷彿又瞧見那天玄契將它套入她腕間時溫柔的神情。

  好似才不久前的事情,怎麼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見帷幔裡沒有聲音,小唐子一怔。娘娘該不會睡著了吧?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解釋聽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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