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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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老爺,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蕭右問著一臉發怔的陸台厚。

  陸台厚手拿著酒杯,卻遲遲沒有喝酒,就這麼看著晃動在杯緣的酒光,神色恍惚。

  「老爺!」蕭右再喚了一聲。

  陸台厚有些歉然的回神。「蕭四,乾杯。」

  「乾杯?」蕭右傻了,知府大人從來不找他喝酒,還時常勸戒他酒少喝一些,免得誤事,這會……

  一仰頭,陸台厚將苦酒入喉,小翠趕緊再斟滿酒。

  蕭右見狀,慢吞吞的乾了杯裡的酒。知府大人的樣子怪怪的,他得多加留意留意。

  幾天前,許文義的青瓷劍被神偷奪走,當晚許多人都曾目睹有三個黑衣人在屋簷上高來高去,其中一個黑衣人還被另一個黑衣人給挾持住。

  照理說,在如此驚天動地的情況下,憑蕭左一身的好武功,應該是能護青瓷劍的周全,不然也可以和神偷周旋到底,可是,蕭左不但沒有捉到神偷,還失去了蹤影。

  在大家都不知道神偷的底細下,一夥人擔憂著蕭左的安危,直到蕭左派人通知巴子,要巴子查出當晚許文義房內發生的事情時,大家才放下懸吊的心。原來蕭左還安然的在弄春院裡逍遙。

  陸台厚不相信自己一向倚重的義子會有如此失常的行為,不但沒將神偷緝拿歸案,還在煙花酒肆裡流連,他差巴子喚蕭左回府,蕭左還拒巴子於弄春院外。

  過往蕭左雖然愛好美色,但都有其分寸,如今看來蕭左已經沉迷於女色當中,早知如此,就算神偷是弄春院裡的人,他也不該放任蕭左進入弄春院探查線索。

  他若不親自出馬問個明白,恐怕無人能將蕭左帶出弄春院,那蕭左的前程定會被花旦所害,不得已,他只好打破自己不進勾欄院的誓言。

  陸台厚接連喝下三杯酒,看得蕭右目瞪口呆。

  「老爺,您慢慢喝,別一下子就把我的酒給喝光了。」

  陸台厚也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會因為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而有些失控,他放下酒杯,恢復慣有的沉穩。

  花娘在巧敏的陪同下進入上房內,她沒有貴氣逼人的珠光寶氣,只有親和的笑臉盈盈。

  「我是這裡的花娘,陸老爺、蕭公子,歡迎你們二位的大駕光臨。」她裙襬搖搖,蕩漾出一湖美麗的湖水,然後在陸台厚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從花娘走進上房後,陸台厚的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隨著花娘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回憶排山倒海而來。

  花娘恭維的話才說完,精明的眸就因為眼前那張威儀的臉而轉變成滿滿的激動。

  十八年了!他的樣子倒沒變多少,只是從溫文儒雅的書生變成剛正不阿的知府大人。花娘無法置信眼前的人竟敢出現在她面前,她才剛落坐,又從椅面上彈跳起來。

  她只是少了幾分清秀、多了幾分精明幹練,依舊是那樣的艷光四射,陸台厚全身如遭雷擊,啟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什麼。

  蕭右來回看著花娘和陸台厚。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嗅到一股風雨欲來的陰霾氣氛?

  「花娘,我是蕭左的四弟,妳喚我蕭右便可。」蕭右咧嘴笑說,欲打斷凝結的氣氛。

  「徐總管,送客!弄春院招待不起這樣的大人物!」花娘揮動袖襬,揚聲下令,無視一屋子的人錯愕的表情。

  「水蓮!」陸台厚站起身,情急的喊住欲轉身離去的花娘。

  花娘回頭,精銳的目光中有著一絲怨怒。「你憑什麼喚我的閨名?!你以為你是誰?知府大人就了不起嗎?」花娘幾乎是咬著牙縫說話。

  「水蓮,真的是妳?!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陸台厚不因花娘的咄咄逼人而氣憤,心裡反而有著熟悉的愉悅。他太瞭解她那溫柔外表下,是倔強不認輸的性子。

  「我是弄春院的花娘,不是什麼水蓮,陸老爺您認錯人了!」花娘美目一凜,管陸台厚現在是什麼身份地位,她絲毫不留面子給他。

  「不會錯的!就算再過十八年,我還是不會錯認妳的!」總算碰面了,積壓了十八年的疑問,他是否該問個水落石出?

  「能被知府大人牢牢的記住,花娘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今晚陸大人想欽點哪一位花旦作陪過夜?花娘包準讓大人滿意又快活!」花娘一個箭步欺近陸台厚。這哪是在招待貴客,根本就是母老虎在發威!

  徐總管認識花娘至少二十個年頭,她的性子是剛烈了些,可是從來重情重義、是非分明,原來這個陸老爺就是陸台厚,難怪會讓花娘不顧禮教。徐總管總算明白花娘發狠勁的原因了。

  怕花娘會控制不住脾氣,徐總管一個眼神將巧敏喚到身邊,在巧敏耳邊細語交代,要巧敏快去知會花飄紫到來。

  蕭右呆楞楞地,不知道這中間的玄機,更聽不明白花娘和陸台厚之間的對話,只怕不懂武功的陸台厚吃虧,他身形一挪,護在陸台厚右前方。

  「水蓮,往事已矣,妳何苦這樣挖苦我?當初……」礙於有外人在場,陸台厚有苦難言。

  「你這個狼心狗肺、見異思遷的男人!憑什麼跟我提當初!?」

  「喂喂喂!妳可別口無遮攔,不說我們來者是客,就算是不認識的路人,妳也不能這樣有損口德的亂罵人。況且妳還明知老爺是知府大人,知法犯法下,妳不怕依罪論處?!」蕭右濃眉橫豎,指責花娘的不是。

  「蕭四,別這樣!」陸台厚攔著蕭右,真怕蕭右對花娘不敬。

  「我就是知法犯法,你把我關進大牢呀!」仇恨當前,花娘完全失去理智。

  「老爺,人家可是欺到你頭頂上了,你怎能還無動於衷?!」蕭右大老粗的脾氣就是氣不過。

  陸台厚苦笑中還是有著非凡的氣魄。「蕭四,我和花娘算是舊識,十幾年沒見了,她說我狼心狗肺、見異思遷,我想這中間一定有著很深的誤會。」他話是說給蕭右聽,眼底的盡處卻是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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