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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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張萬全哼了哼氣,扮起黑臉。「誰敢來弄春院鬧事,就算是天皇老子,我張萬全照樣讓他爬著出去!」

  「在場的各位貴客,打擾到各位看戲的興致,都是花娘不好,今天吃的喝的,一切都算花娘請客,花娘在這向大家賠罪了!」花娘順手拿起蕭左的酒杯,豪情萬千的一連乾了三杯。

  在場的客人都為花娘鼓掌叫好,紛紛回敬。

  「許老爺,今天您吃的喝的,一樣算花娘請客,希望許老爺放了霜霜。」花娘給了許文義樓梯子下。

  「花娘,妳明知我喜歡霜霜姑娘很久了。」許文義原本的氣勢不覺給滅了幾分,大老粗的口氣已緩了許多。

  「許老爺,花娘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咱們霜霜是清白的好姑娘,只不過來弄春院討口飯吃,求個溫飽。許老爺就看在花娘的份上,放過霜霜,別蹧蹋了一個好姑娘。」花娘雖是在調停,口氣卻極強硬。

  「那我幫她贖身,讓她進我許家門,當我的妾,這總可以吧?」

  「許老爺,如果霜霜願意跟您,那我絕沒有二話;如果霜霜不願意,那許老爺您可不要強人所難。話說回來,讓我們家霜霜去當小七,未免也太委屈她了。」花娘擺明著就是不放人。

  許文義早聽聞了花娘的厲害,也知道許多大戶富豪在背地裡支持著她,如果今天他真為了一個花魁而動手,光是對付弄春院的護衛就有困難……

  本想以自己雄厚的財力和惡霸方式讓花娘屈服,沒想到花娘根本不懼他的勢力,看樣子明的不行得用暗的……許文義按捺下脾氣,打算作別的計量。

  「花娘,我可是賣妳面子才放了霜霜姑娘,今晚無論如何妳都要把最好的姑娘留給我。」

  花娘手捧酒杯,笑靨朵朵。「那是當然!我一定讓姑娘們好好服侍許老爺。」

  在此同時──

  張遲護著沉霜霜從後門走出弄春院。

  蕭左不動聲色的離開了混亂的場面。

  隱身簾子後的花飄紫則退進廚房裡。

  前頭的紛紛擾擾全由花娘坐鎮解決。

  三、無風無雲 星月淡淡

  詭譎的黑聚在遠方的天際。

  花飄紫倚在紫軒前的欄杆上,她的心情正如此刻陰霾的天際,沉甸甸的。

  當小翠去搬救兵時,她正巧在花園裡耙土種花。攔下神情緊張的小翠後,才知大廳上有人鬧事,她沒細想便走進廚房裡,躲在簾子後觀看。

  當她看見張遲護著沉霜霜時,那種天地無懼的強悍,她這才知道原來一向愛笑愛玩的張遲,也可以有與人決生死的氣魄。

  而張遲對沉霜霜所流露出的柔情,是她所不曾見過的。那是個她很陌生的張遲。

  心裡悶得慌,她走出紫軒,沿著池畔往張遲的住所而去。

  她的腳步極輕,幾乎不帶任何聲音。

  來到張遲的屋子前,她才驚覺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裡?!

  找不到任何的思緒,她只記得沉霜霜楚楚可憐偎在張遲身側的景象。

  想起步離開,卻聽見屋內隱約傳出的談話聲。

  這個時候張遲和萬全叔應該都在弄春院裡,屋內的會是誰?

  她走近窗戶旁,就著屋內透出的微弱燭光,她一陣訝異,整個人定在當場!

  那是張遲和沉霜霜!

  沉霜霜淚人兒的坐著,張遲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顯得焦慮又疼惜。

  張遲從懷裡拿出手巾,遞到了沉霜霜面前。

  沉霜霜接過手巾,卻掩面痛哭出聲。

  「霜霜姑娘,妳別哭呀!」張遲滿臉焦慮。

  「遲爺,你覺不覺得像我這樣的女子是很可恥的?」沈霜霜泣不成聲。

  「一點也不!妳靠的是自己的本領,是那個該死的許文義在胡說八道,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妳的!」張遲說得氣憤填膺。

  花飄紫的心無來由的抽痛著。沉霜霜在大廳上被人欺負,張遲來安慰她是應該的,但,為什麼她會覺得心裡起了陣陣悶痛?

  張遲的不捨。

  沉霜霜的眼淚。

  花飄紫轉身離開。

  她沒有再繼續聽下去。走到池子的另一邊,那是紫軒的後院。

  池邊有著照明用的火把,每當入夜,小廝會將火把點燃,當火把燃燼後,也差不多是戌時了。

  一直以來,只要她心裡有事,總會躲到這個角落,讓自己與外界隔離。

  什麼是男女之情?她雖未曾經歷過,但起碼也在詩詞裡領略過;而她對張遲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情?她不懂,也不知道該找誰問。

  娘親不准她心裡有感情,說是會害了她一輩子。她住在妓院裡,是老鴇的女兒,根本沒有閨中好友可以傾訴;而她自以為的清淨之地,其實還是在弄春院的大染缸範圍。

  她無法真正走出這裡。縱使無奈,卻無法改變事實;她能守住的,或許只是形式上的眼不見為淨。

  以為能在張遲身上找到自己對感情的寄托及想望,結果因為沉霜霜,她陷入無端的迷惘中。

  腳步聲在她身邊站定,她這才驀然驚醒!以她的耳力,不該這樣疏忽的。等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她倏地站直身軀,連連倒退兩步。

  蕭左一貫迷人的笑,鳳眼直勾著有些錯愕的小臉。

  「紫小姐,嚇著妳了嗎?」看著她的防備,他很故意的又走近一步。

  「你來這裡做什麼?」

  「難道這裡也是禁地?也不准外人踏入一步?」他在弄春院的二樓上,遠遠瞧著她往這裡走來,於是便不自覺的一路跟了來。

  「你不在房裡享受四大花旦的服侍,跑來這裡做什麼?」她又倒退一步,與他保持著距離。

  「天天尋花問柳,身體再強壯也會吃不消,我總得稍作休息,有時看看山看看水,還是得怡情養性嘛。」她退他進,絲毫不把她的嫌惡放在眼裡。

  男人的氣味過於接近,而這個男人身上還帶有濃郁的花香味,她可憐的胃又開始翻攪,她只好再退。

  「如果你真的想報我的救命之恩……」一句話來不及說完整,她連連倒退。

  「如何?」他輕佻的一步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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