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江大娘,我求你不要打了,他還小,這樣會打死他的。」她跌跌撞撞的衝上前,緊抱住兒子,對江大娘哀求。
「這個說謊的小賤種,花瓶明明就是他打碎的,竟然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而且還出言頂撞少奶奶,簡直罪無可赦,打死他又如何?全是他咎由自取。」江大娘氣喘吁吁的停下手,扭曲著臉道:「你這賤丫頭給我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不!」她怎麼可能讓開?夏小荷死抱著兒子,不斷求情,「江大娘,如果夏兒得罪了少奶奶,我替他道歉,但花瓶這事,不如你讓我問問,夏兒不會說謊的,也許花瓶真的不是他打破的呀!」
「沒什麼好問的,總之,我今天非讓這小雜種知道我的厲害不可。」江大娘再次揚起棍子。「你不走是不是?仗著有少爺替你撐腰,你以為我不敢下手嗎?」
棍子不留情的重重落在夏小荷身上,一次又一次,痛得她皺起小臉,卻怎麼也不肯放開寧夏生。
「娘,你放開我,她要打就讓她打我好了,你別白白替我挨打呀!」寧夏生心疼自己的娘,又氣又急的想推開她。
「胡說,你還小,萬一有事那可怎麼辦?娘拚得一死也要保護你。」夏小荷護子心切,就算身體痛得像要裂開一般,她依然咬著牙苦撐。
「但是,娘,我沒有打破花瓶呀!」寧夏生急得澄清。
「娘清楚你的個性,要你承認你沒做過的事,你是絕對不肯的,更別說要你道歉,娘都知道。」江大娘下手結實,抱著兒子的夏小荷痛得快站不住腳。
「娘……」
「別說了,讓娘求求少奶奶吧!」
她強忍痛楚,抬眼看著坐在大位上的歐陽妃。
雖然沒見過歐陽妃,她也早就猜到歐陽妃必定長得花容月貌、國色天色,今日一見她大戶人家的氣質風範,還是不免讓夏小荷自慚形穢。
縱然知道歐陽妃對自己可能有所不滿,她還是試著為兒子哀求。
「少奶奶,求你明察秋毫,夏兒真是無辜的,他沒有打破花瓶的……少奶奶,求你大發慈悲,饒了夏兒吧!」
歐陽妃沒有說話,自從夏小荷衝進大廳後,她就像看到鬼似的,圓睜著杏眼,艷臉不斷微微抽搐。
她已經認出來,夏小荷就是當年被她狠心推到山崖下的女子。
她沒死?
她非但沒死,還帶了個兒子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是回來找她報仇的?
歐陽妃驚懼得全身微微顫抖起來。
不,當年她明明用絲巾遮住了臉,夏小荷不可能認出她來的,不可能……
見歐陽妃一臉嚴厲,夏小荷只以為歐陽妃是不喜歡自己,所以不想主持公道,她急得眼淚快要掉出來。
「少奶奶,求你原諒夏兒,他只有九歲,什麼都不懂,有什麼錯我代他承擔就是了,請少奶奶饒了他吧!」
歐陽妃猛地自位子上站起來,緊握雙拳。
看夏小荷的樣子,果然是認不出她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得盡快想辦法,讓夏小荷永遠消失才行。
她不能冒被夏小荷認出來的風險……
「江大娘,給我打,用力的打,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死有餘辜,膽敢趁我不在,公然誘拐主子,連同她那個不知死活的雜種,都給我打死。」歐陽妃圓睜杏眼,陰狠的說著。
「你聽到了?夏小荷,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一朝得勢就以為雞犬升天,現在你是自討苦吃,怨不得人。」有了歐陽妃的話做後盾,江大娘下手更加狠殘。
再幾個重重的棍打,夏小荷已撐不住,吐出一口血來,腳一軟便抱著寧夏生跌倒在地。
寧夏生見狀,驚恐的自夏小荷身下掙扎出來,著急的搖著她大叫。
「娘!你怎麼了?不要打了,娘吐血了,不要打了!」
眼見夏小荷已讓自己打到吐血,怕真的鬧出人命,心狠手辣的江大娘這才甘心停下來。
「活該,一個不守婦道的賤婢人人得而誅之,裝死也沒用,事到如今誰也救不了你,我看你就識相點,立刻滾出南府,省得再討皮痛。」她丟下棍子冷冷哼著。
見江大娘竟然停下了手,歐陽妃瞬時紅了眼,當著眾僕人的面,竟然抓狂了起來。
「你停下來做什麼?我不是叫你打死這個女人嗎?給我打,再給我打!」
歐陽妃這股瘋勁,就算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江大娘也有些愕然,她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夏小荷。
「少奶奶,反正這賤婢已經剩半條命了,既然她已領教了咱們的厲害,還是趁這個機會,把他們母子倆趕出南府,讓他們在外頭自生自滅,省得髒了咱們的手。」
「我叫你打,好,你不敢是不是?我來!」
歐陽妃急喘著氣,走上前,拉開趴在夏小荷身上哭喊的寧夏生,拾起地上的棍子,高高舉臂用力打下去……
「住手!」南傲塵粗怒的吼聲,自門外傳來。
讓下人緊急通知前來的他,繃著臉,一把推開圍觀的僕人,跨著大步進入大廳。
眼前這慘不忍睹的景象,讓南傲塵瞬間赤紅了眼,他上前,憤怒的自滿臉驚訝的歐陽妃手中奪下木棍。
木棍上染滿了血漬,怵目驚心。
緊握著虐打他女人的凶器,盛怒的南傲塵禁不住全身顫抖,他使勁丟下木棍,對著歐陽妃粗聲咆哮。
「你這該死的女人!誰准你這麼做的?」
歐陽妃看著怒氣衝天的南傲塵,妒恨之情溢於言表。
「你現在什麼意思?趁我不在公然就和下人搞七捻三,你還有臉指責我?誰准我這麼做的?就憑我是南府的少奶奶,難道還不夠資格教訓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婢?」
縱然歐陽妃振振有辭、義憤填膺,但憂急如焚的南傲塵卻無暇理會她,急匆匆的拉開哭泣的寧夏生,跪下身檢查夏小荷的傷勢。
南傲塵的舉動徹底惹惱了歐陽妃。
雖然他不曾和她圓房,甚至連正眼也沒瞧過她一次,但是她對他依舊有情,若非如此,她十年前又怎會為了他,聽信他人的話而犯下滔天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