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亂說話。」他緊盯著她,「小靜,我等了妳那麼多年,在心底始終當妳是我未來的妻子,除了妳之外從來不曾有過別人,從來沒有,我會和妳妥協,是因為知道如果我不先答應下來,妳根本就不肯跟我走。」
「好笑!你當我只有三歲嗎?騙回來後就不會再自己偷跑?」她冷嗤道。
「小靜,如果妳在我身邊過得不快樂,如果妳無法體會出我對妳的用心,我不會強迫妳一定得留在我身邊,但在那之前,妳能不能聽我的,敞開心胸,給我也給妳自己,一個開啟新生命的機會?」
「小天……」她終於放下刺,替換上了悲傷的表情,「你有沒有想過,你硬要將我拴在身邊,難道就不怕那些狗仔記者遲早會挖出你的未婚妻曾經殺過人、曾經坐過牢、曾經擺過地攤的事實?」
「如果妳是因為這樣才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他的眼神裡有著堅決,「我可以退居幕後,這樣我們將會承受的外在壓力就會減少了。這幾年我陸續嘗試過編曲及寫詞的工作,我的收入絕對足以養活我們兩個。」
「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小靜,人生很短,我們之間已經浪費了一個十年,我們不能再浪費任何時間了。」
「你真的瘋了……」
她悲傷地睞他,嗓音苦澀。
「小天,我憑什麼要你為我而犧牲?你難道不怕,是你心中過於美好的思念讓你混淆了對我的感覺?你對我的感情或許只是感激、只是同情、只是一種年少懵懂的憧憬,等憧憬成真,等現實替代夢想,一切都會很快煙消雲散的……」
她沒能再往下說,因為夏天已經以吻封緘,鎖住了她的所有聲音。
他的吻燃著烈焰及火氣,徹底瓦解了他向來給人的斯文形象。
「如果妳不信,那我就直接用行動來證明。」
他將她摟進懷裡,連一秒鐘都不讓她再有時間想,低頭再度用力吻住了她。
寧靜瞪大眼睛,先是被嚇住了再是掙扎,她拚命捶打他,卻怎麼也阻止不了他的熱吻。
夏天的吻裡有著狂肆的火氣。
別人或許可以貶低她,但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還有,她怎麼可以懷疑他對她的愛?
在他刻骨銘心地思念了她十年之後!
他吻得好用力、好生氣、好不甘心!
他吻得她無法抗拒,他用結實的雙臂將她緊箍在懷裡,強迫她柔軟的曲線每一寸都必須與他緊緊相依,因為不僅是他的唇思念著她,還有他身上的每一處也都是的。
他只恨不能將她揉進體內,化入血管,讓那所有曾經強烈思念過她的地方,都能因此而得到慰藉。
而她,還要以為這樣強烈的感覺叫做感激?叫做憐憫?叫做年少時懵懂的憧憬?
他的舌強力掠奪著她的甜蜜,甚至還吮疼了她的唇瓣,他用最最直接的方式來控訴她對於他的不公平及冤枉。
寧夏先是抗拒著的,先是恐懼著的,但卻逐漸被他吻中強烈的情緒給征服,無力再做掙扎了。
他想念著她,她又何嘗不是?
媽生前常說她少了根筋,她的確是的,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愛上夏天了。
他不告而別時,她只知道自己很難過,後來父母雙亡,她開始瘋狂地思念著他,雖然身邊有乾爹、小毛等人,但那種椎心刺骨的痛她只能與他分享,但那時候她仍不知道這種強烈地想要分享的感覺,那種只有他才能夠撫平的傷懷就叫愛。
是直到她失手殺了堂叔時,她才知道自己是愛著夏天的。
當堂叔那猥褻的大手撕裂了她的衣裳時,她哭喊著要夏天來救她,在那噁心的男人赤裸裸地壓上她,甚至在她逃到廚房捉起一柄水果刀刺向堂叔時,她所想念著的、意圖求援的,依舊是夏天。
而在她驚駭地知道自己殺了人時,那唯一支撐著她沒有自殺的原因,也還是他。
她好想他!
就算只見一面也好!
如果堂叔死了,她被判了死刑,她會提出的最後一個要求就是見他一面,但她沒死,出了獄後這種奢念反倒不敢再碰了,他登在報上的尋人啟示她看過,卻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但她沒想到的是,他卻依舊固執地在尋找她,並在找到之後一再以行動來表明真心。
他在夜市裡叫賣、在記者們面前坦然告白,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那已然硬化且生了刺的心,不得不悄悄地軟下了。
既然他愛她,她也愛他,那為什麼不能敞開心胸,如他所言,給他也給自己一個開啟新生命的機會?
她哭了,眼淚撲簌簌直落,滑到了他臉上。
她的眼淚讓夏天倏然驚醒,這才發覺自己竟因著憤怒而強吻她。
雖然她的滋味果真如他多年來的想像般妙不可言,雖然她唇香如蜜,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立刻終止。
「對不起!小靜,對不起……」
他心慌意亂喃喃道歉,她卻只是緊閉著眼睛微僵著脖子,突然一個使勁,化被動為主動地將他的頭拉低靠近,要他繼續吻她。
也許可以的,她心底生起期盼……
他是夏天,是夏天,他對她的意義不一樣,也許可以……
寧夏逼自己放鬆,感覺自己彷彿被圍簇在一座溫暖的城堡裡,由著這座城堡為她擋去了現實的風雨。
「我愛妳!小靜,不是虛無幻覺……更不是年少憧憬……而是隨著年月逝去卻無能為力、無法戕阻的情感堆積,十年前……我就已經想要吻妳了……」
她喘不過氣,她沒有了聲音,因為他那輕烙在她耳畔的深情低語。
夏天低沉的嗓調像是定身咒般將她牢牢地定在他的懷裡,他俯首吻著她的額際,繼之一路蜿蜒往下挪移,他小心翼翼地,像溺愛著遺失了多年的寶物。
她微顫的長睫,粉嫩的臉頰,嬌呼著馨香氣息的唇瓣,都被他的唇一一滑過並寵愛過了,他的嗓音讓她卸下了所有防備及武裝,在武裝底下,她也不過是個需要愛,受過傷的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