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與無辜的妻子針鋒相對,甚至反目成仇,會不難過、會不痛苦嗎?逍薩,你不是這樣無情的男人:」
再次地,夏日情輕易以寬容、善良與溫柔的一面,將口出惡言、滿心怨懟的林璒惠直比下去。
她說她無辜?林璒惠頓然愣住。突然間,她又感受到一股既熟悉卻又怪異的情緒,急欲自心中衝上腦子。
多年來,這樣的情緒始終困擾著她,因為,它總發生在有夏日情在的時候。
林璒惠想理清這困擾她多年的情緒,但,就在她還來不及理清這一切時,追薩憤然出口的話,將她推回原有的憤怒之中——
「我說沒有就沒有,更何況她一點也不無辜!」他狠瞪一旁的林璒惠。
歎了口氣,夏日情不再反駁逍薩的任何言語。因為,她知道逍薩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她。她有一個疼她入心的好男人。
「也許吧。只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為我和家人鬧翻,再怎麼說,我只是個外人,為我這樣做,不值得的。」她斂下眉眼間的一絲淒然。
「誰敢說你是外人!現在商場上誰不知道你才是我……」逍薩低聲斥喝。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
「逍薩——」歎了口氣,她轉過身,漫步走進陽光裡,望向窗外一片藍天。「就這樣了,好嗎?我們不要再說什麼了。」
逍薩雙眉擰緊。
「我承認蔣少夫人這名銜有其迷人之處,但是我寧願自己是你心中惟一所愛的女人。名分對我來說,早已經不重要了。」
「日情——」蔣天立白眉微擰。他真的沒有想到,當年的一個決定,竟犧牲了三個晚輩的幸福。
聽到蔣天立的叫喚,日情回過頭。她可以感受到蔣天立對她日漸溫和的態度,而三年能有這樣的結果,她已經很高興了,她不奢求的。
「蔣老先生,我很抱歉這些年來,鬧得蔣家不得安寧,但是除非逍薩不要我,否則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會離開他的。」掩去眼中愁意,她揚起頭正視眼前長者。
「夏日情,你——」聽到她明白直述的宣言,林璒惠氣恨難平。
林璒惠滿含怒意的叫吼,教她輕聲歎了一口氣。室內原有的吵雜,似因日情的一聲歎息與一臉淡然,忽而沉靜了下來。
暖暖夏風襲窗而入,拂揚起她絲絲長髮。
抬手撩過柔細飛發,日情微抿雙唇,側轉過身靜看著始終仇視她的璒惠。
「三年前,當逍薩肯為我放下手中的名利權勢,我就知道自己是再也離不開他了。畢竟這世上沒有多少女人,能像我這樣幸運,可以遇上像逍薩這樣的男人。能遇上逍薩,是上天贈予我的恩典,我該珍惜的,不是嗎?所以……」看似冷靜的黑瞳,有著水光閃爍。
「日情——」逍薩有些驚訝日情第一次主動為自己說話。只是,她說得這麼委婉,林璒惠聽的懂嗎?
「如果你現在仍和以前一樣,無法接受我的存在,我還是只能說抱歉。」斂下眼臉,她輕眨去眼中淚意。
「你可以再說明白一點的。」適薩走至她身旁,鼓勵地對她揚起一笑。「你這樣婉轉,我擔心她會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你都能懂,她也該懂的。」一道幽意掠過她的眼。
「你——」他見了她眼中的淒幽。方纔,她該是聽見林璒惠對她的惡意濫罵了。
他知道日情是因為不想與人惡言相向,而選擇這樣的明白告示。他們該要體諒她的,因為,她總是這樣的委屈自己。蔣逍薩頓是為她不平!
百情什麼也不求,什麼也不要,就只想跟在我身邊,那——」想到惡言對日情心靈的無形傷害,他……」道疼意頓地椎刺著他的心。
「逍薩……」一絲水光浸濕她的眼。
凝視她浸淚眼眸,逍薩在深呼吸之後,憤看那個氣焰高漲、一再想仗勢欺人的掛名妻子。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咄咄逼人,還要這樣找她麻煩,這樣傷害她?」他憤吼怒道。
「我咄咄逼人?我找她麻煩?我還傷害她?!」林璒惠怒瞪大眼。
那一再在她胸口憤燃的火焰,憤地衝上她腦子。頓地——
「是她先欺負我的!是她,是她!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破壞我的家庭,是她搶我的丈夫!你聽到沒有?!是她!她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是狐狸精,她是爛女人!是她害我——」林璒惠激動的尖聲叫道。
林璒惠的恨聲辱罵,再一次激怒了他的心。
啪地一聲,蔣逍薩忿忿上前,怒抬起手,毫不猶豫、也毫不留情地狠摑而下。
「逍薩,不要!」一聲驚喊衝出夏日情的口。心氮怨還未全吐出。,林璒惠已因再次疾速摑來的一掌,驚瞪淚眼。她嘴角血絲隱現。
這三年來,就算兩人關係惡劣,就算她激怒他,他也從不動手打她,但是今天,他居然一連為夏日情動手打她兩次!羞憤之火,焚燒著林璒惠向來好強的心。
「逍薩!你這是在做什麼!」蔣天立驚喊一聲,疾步扶住被痛摑撞牆的璒惠。
「我警告過你不准再罵她的!」他怒道。
捂會到摑擊的臉頰,一向好強絕不對人示弱的林璒惠,第一次任由淚水奪眶而出。傾洩而下的淚,傷了她的自尊。
出生名門,擁有強勢背景,聰明幹練的她從不流淚的。但是今天這樣讓人糟蹋的她,還能不流淚嗎?眨著淚眼,她緊咬雙唇。
她知道逍薩從不在意她,她也知道逍薩始終沒有正視過她的存在,她更知道逍薩愛的就只是夏日情一人,但是她從不知道,逍薩可以為情婦一再踐踏她的尊嚴、她的驕傲。
憤拭淚水昂揚起頭,林璒惠拒絕蔣天立扶助,獨自站起,恨瞪眼前男女。她林璒惠——絕不低頭!
「在乎她是嗎!愛她是嗎!想娶她進蔣家是嗎?!我告訴你——做夢!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就別想能踏進蔣家大門一步。」已被逼至絕路的林璒惠,恨指眼前奪了她丈夫的女人,兩眼恨視始終無情對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