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該是見不得光的,但身為情婦的夏日情,卻擁有逍薩所有的注意力,也吸引住他身邊所有人的目光。
而由他明煤正娶,風風光光嫁進蔣家,身為林氏企業董事長的獨生女,在商場上有著名氣的她,則是個不受丈夫重視的妻子,是他蔣逍薩不屑一顧,棄之如敝屐的棄婦。
每個女人都羨慕逍薩對夏日情的真心,男人都佩服他的深情,大家都祝福著他們倆,卻留給身為妻子的她,一道道她向來不屑的同情與憐憫。
同情?憐憫?哼!他們以為她會笨得為一個不愛她的丈夫獨守空閨?真是笑死人了。只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她當年所預料得到的。
她以為自己能以時間、用耐心來爭取逍薩的注意,她以為等久了,逍薩終究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結婚三年,他還是沒有注意她,他依然故我,他依然只以夏日情為重,而她也依然得不到他的人。
夏日情?!哼!夏日情有她漂亮嗎?夏日情有她能幹精明嗎?夏日情又有她人面廣嗎?
想到那個始終礙她眼的女人,林璒惠憤瞪眼前始終不懂欣賞自己優點的丈夫。
第十章
林璒惠的斷然回應,教蔣逍薩心生怒火。
「這樣做對你有好處嗎?背個蔣少夫人的身份,會讓你比較快樂?!」他手握欄杆憤聲怒道。
「有沒有好處,是我自己的事,會不會比較快樂,也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林璒惠憤楊頭。
「這些事我是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如果讓外界的人知道,你林璒惠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的事,那你說,我需不需要管?」他突地眉眼揚笑。
想到前不久才到手的調查報告,蔣逍薩心情頓然好轉。
「姓蔣的,你太過分了!」她臉色頓然青紅變色。
「她在外面的行為,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才對,這樣,你還要護著她?」轉過頭,他對不遠處的老人撤揚唇角。
蔣天立臉色難堪。他當然知道,只是孫子在外養情婦的事實,教他如何指責孫媳的不貞?
「精挑細選的孫媳婦在外偷人,還一個接一個?噴,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恐怕蔣氏企業的聲望,會就此下滑,進而影響投資人的信心——」蔣逍薩笑得無意。
「你!你胡說!」她臉色漲紅。
「我胡說?」他轉頭笑看蔣天立乍變的臉色。「你也認為我是胡說的嗎?」
「蔣逍薩,你自己公私不分,為女人貪享樂,跑到希臘來玩,為什麼還要這樣抹黑我?」林璒惠激動的想為自己申辯。
蔣逍薩笑看她激動模樣。
「你太過分了!」林璒惠羞憤地破口大罵。「如果我紅杏出牆,那夏日情一定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還是一個專門搶別人丈夫的爛妓女、野女人,她——」
啪地一聲!林璒惠一再狂飆而出,充斥於整間房室的尖聲濫罵,止於逍薩一個狠而無情的摑掌聲。
「啊!」被摑得頭昏眼花的林璒惠,腳步跟蹈撞向一旁的茶几。
「逍薩,不准動手打人!」蔣天立眼見情況不對,挺身擋在兩人中間。
「有膽你再罵一次!」隔著蔣天立,他全身緊繃,恨瞪臉頰紅腫的林璒惠。
「你打我!你竟然為她打我!」她嘶聲尖叫。「那個爛女人搶了我的丈夫,我卻連罵也不能罵一聲?!蔣逍薩,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你還敢罵她?!可惡!」狂燃而起的怒火,以燎原之態,席捲蔣逍薩多年來一再被日情給強行抑下的忿忿情緒。
他怒極了的一把推開擋在兩人中間的長者,一抬手施勁,眼看一巴掌又即將朝林璒惠揮摑而下。
「逍薩!不要——」
一聲急切懇求,教蔣逍薩頓然止住下摑的手掌。
「日情——」轉過頭,他看見日情一臉蒼白的僵立門口。
他不知道她回來多久,又聽見多少。但是——
「這次不准你再替她求情。」他想今天一次解決三人的問題。
只要日情不要以哀求的眸光看他,他會有辦法強逼林璒惠簽下離婚協議書,他只要日情的默默支持,不要她出聲懇求。
「像她這種惡毒的女人,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感激,她只會一再的在背後桶你一刀,你沒死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憤道。
帶著一絲澀然笑意,她走向一身盈滿怒焰的逍薩,也拉下他高舉的手。
「那是要我死嗎?還是你要為我殺了她?」染有濛濛水光的眼瞳,如黑夜星晨般,嵌刻在她蒼白如紙的雪顏上。
「日情?」蔣逍薩頓然一愣。
「何必這樣呢?」望向因她出現,而怔愣住的林璒惠與蔣天立,夏日情微搖了頭,淒淒一笑。
「他說的沒錯,不管你為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感激你的!」林璒惠憤轉過頭,不看她一臉淒容。她厭惡此刻兩人的相對。
「我沒有要你感激,我只是不想逍薩為我傷害任何一個人。」深吸口氣,日情步向她,朝她伸出手,想扶持她。
「走開!」揮甩開她的手,林璒惠一臉難堪地站直身子。
在多人注視下,日情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澀然一笑。
「我怎會以為一向視我為眼中釘的你,會接受我的幫助?」頹然放下手,她抿了唇,淒然低語。
「日情……」她哀憐的自問,微微刺痛蔣逍薩的心。
抬眼望向面前三人,日情最後將視線落於他身上。
「只要能跟在你身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請你不要再為我這樣為難自己,好嗎?」雖然她想保住自己的愛情,也知道逍薩對她的好,但她不要他這樣。
「我沒有為難自己。」他眼色一黯。
「沒有嗎?」夏日情搖了頭,抿唇無力一笑。
她不知道他們是否注意到,逍薩在為她而與他人爭執、怒目相視之時,那黑沉眼底隱隱波動的痛苦。
或許是真的沒人注意到逍薩眼底的痛,或許就連逍薩自己也被他心中怒意,給遮蔽而沒發現。但,她注意到了,在三年前她就注意到他眼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