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贖罪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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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你這個惡魔!我恨你!」掄起粉拳,她瘋狂地直捶他健碩的胸膛,在他懷裡劇烈掙扎。

  瞬時,一隻隱形眼鏡由他幹澀的眼球脫落。「從你回歐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由我掌握!」異色妖瞳般的雙眸直穿她眼底,他低沉的宣告。

  「惡魔!我不要再當你的傀儡!放手!我要回維也納!」她尖聲的咆哮著。

  「走!跟我到書房!我會讓你瞭解,義父給了我什麼『孺慕之情』!」毫不憐香惜玉的拽著她,直往二樓的議事書房去。

  「快走!」經過樓梯間時,她抓緊一旁放置夜燈的高腳幾,不再前進,使得凌冱轉身命令,突然——

  「鏘!」一聲巨響,玻璃夜燈碎落滿地。

  「你……」鮮紅的血自他左眉弓骨淌流而下,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啊……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看著鮮紅的血滲入他的藍眸,她宛如嚇失心神般,大聲尖叫。

  她驚恐的嗓音引來樓下的傭人們,大夥兒紛紛衝了上來。頓時,抽氣聲四起,人人手足無措,只能面面相覷。

  「少爺您的傷……」韓管家首先開口,迅速抽出白帕遮掩住他血流如注的傷口及掉了隱形眼鏡的那只藍眸。

  「我自己處理!」壓住傷口,他冷冷的開口。「把地板清理清理,帶小姐進房休息!」背過眾人,微微拿開白帕,張開滲血的藍眸,深沉難解地看了她一眼,便下二樓去。

  她在哭嗎?沒錯!她早已淚流滿面……

  第三章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盈滿淚水的美眸空洞無神地盯住撩高的床幔,疲憊身軀陷落於柔軟的席夢思名床裡,她無法入睡。

  凌冱染著血的面容始終盤據在腦海,琉璃夜燈擊中人頭的聲音不斷縈繞於耳。天吶!她好怕……好怕他就這麼死了……

  「不可以……不可以……」想到他可能因此而亡,淚更是湍急直下,滲濕了枕巾也沾惹了發。

  她真的好怕……怕自己一時的任性妄為,會造成不可彌補的錯。

  「嗚……不要死……不要……」

  驚嚇過度的歐運琛,正飽受良心的譴責,哭泣不休。

  「小姐……」一名年輕的女傭人端著食物,輕悄悄的進了來。「小姐……」

  「恩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只要……教他……放開我……我不是故意傷他的……」一見來人,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懼怕驚恐的折磨,她終於放聲大哭。

  「小姐!您別哭……」名喚恩柔的女傭,將托盤置於小几上,傾身擁住歐運琛。「小姐!我們都知道您不是有意使少爺受傷的,沒有人會怪您的!」

  「他……他流了好多血……流了好多血……他會不會死……」害怕的瑟縮在恩柔的懷裡,淚水汩汩直流。

  「小姐……您想得太嚴重了!」恩柔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小姐就是這樣!外表任性倔強,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善良脆弱。「小姐,少爺的傷沒您想像的嚴重,少爺已經自己縫合了……」

  「自己……縫合……」聞言,她抬首不解的望著恩柔。「嗯……」恩柔點點頭,掏出圍裙裡的手絹,溫柔的拭去她的淚水。「少爺是學醫的呀!他不會讓自己喪命於皮肉小傷的,您別擔心了!」「可是……他真的流了好多血……」蹙著眉、啞著聲,她始終無法不擔憂。畢竟,自己的一雙手從來都只是用來創作、演奏的,而沒有像今天這樣去傷害人……我想到這兒,歐運琛赫然瞪大水眸,焦急地問。「恩柔……你看……你看……我的手……是不是沾了血腥了?恩柔……」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凶湧滑落。

  血腥?恩柔先是一驚,而後搖頭苦笑,拉過她的雙手。「小姐,您的手白柔細嫩的,是我見過最美的手呢!怎麼會沾惹什麼血腥呢?您想太多了啦!」將她纖長玉手舉至面前,要她好好審視一番。

  「可是……我卻用它們……拿……琉璃夜燈……傷害他……我……」如象牙雕琢而成的柔荑,不禁顫抖起來。

  恩柔長長的歎了口氣,理了理她的長髮,耐心的說:「小姐,恩柔以人格擔保,少爺絕對沒受大傷害,您打在他身上的傷,對醫術卓絕的少爺而言,只不過像被蚊子叮了個包罷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我保證,明早少爺會與您一同用餐、一同上公司的!」

  「真的嗎?」腫著雙眼,她懷疑的看著恩柔。

  「當然是真的!」見她不再掉淚,恩柔順勢將小几上的蓋仁粥端至她面前。「倒是小姐!您為這事擔心的連晚餐都沒吃,韓管家特地要廚娘給您熬碗美容養顏的粥,您快吃了,好休息。」

  被動的接過恩柔手中的湯缽,有一口沒一口的吃了起來。

  「好啦!小姐早點休息吧!都快凌晨一點了,讓漂亮的雙眼休息嘍!別再哭哦!」服侍完歐運琛,恩柔收了碗盤,點亮夜燈,叮嚀幾句,便靜靜的離去。

  她眨眨眼、翻翻身,就是無法不去想他的傷。

  他會不會痛得無法人睡?或者,因為發炎而高燒?

  彷彿看到他寫滿痛楚的藍眸,緊瞅著她不放,她的心陣陣抽痛……

  「不……」她抓起絲被,赤足踩下床。胡亂披上外袍,如一縷幽魂般飄出門。她等不到天明,一定得馬上看到他,確定他真的沒事,否則她無法安心就寢。纖足輕陂著冰冷的地板,她飄飄忽忽的在沉靜的長廊移動。

  一樣沉寂的夜,相同慘絕的夢,再度侵擾凌冱的腦波,讓他睡得不安穩,卻又醒不來。

  「……媽……不……」鬼壓床般的沉重喘息,沁流出毛孔的冷汗,是他被夢魘圍舞的證據。

  「媽……媽……」像是緊繃的小提琴所拉奏出來的弦律,他嘶吼的夢囈竟穿透隔音甚佳的核木門,迴盪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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