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愛你……冱……」絢麗的光彩瞬間在她體內爆開,她奔上了快樂的頂端,也深陷於時光逆轉的洪流裡。
第八章
凌冱如帝王般托腮側臥於四柱大床上,透過窗口射進室內的晨光,藍眸一刻不眨地凝視著背對他側睡的歐運琛。
昨晚,他們在浴室纏綿過後,他便迫不及待地抱著她回他房裡,繼續對她索討四年份的熱情與愛意。
他的行為像極了一匹飢餓許久的狼,在意外發現獵物後,便急欲將珍饒叼回巢穴獨享、私吞。
「哼……」凌冱有些自嘲地撇嘴輕笑。他不否認,自己這四年來,幾乎夜夜渴望著她。他的身體渴望著她的嬌軀,他的心靈渴望著她的愛……
「琛兒……」情不自禁的低喃。他往她移近,胸膛抵住她雪白滑膩的背脊,雙臂繞至她胸前,緊緊的環抱著沉睡的她。
一手撫著她柔軟的豐盈,一掌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的身材姣好依舊,完全看不出她已生過孩子,她無瑕的胴體上,甚至沒有任何因生孕而產生的妊娠紋。
「琛兒……原諒我,原諒我對你的傷害!我被仇恨的迷障給圍陷,看不清自己其實是愛你的,琛兒,失去你後,我才明瞭我愛你……」愛戀的將俊顏埋入她如絲的長髮中,他頓住語氣,深深擷取她的淡雅清香。
歐運琛恍若童話中沉睡的睡美人般,沒有翻身、沒有變換睡姿,只是沉沉的安睡著。
「琛兒……」他當她是清醒般,沉聲徐緩的在她耳邊繼續說著:「你知道我的過去,母親死後,我以為我的生命只存仇恨,我為它而生、為復仇而活,因此,我以為心中那個無法以仇恨填補的地方是空的,但,你嫁給路敦逵後,我才發現,那兒的空只是表面,那兒的深處盛裝的是我來不及說出口的愛,四年來,我放掉那堵塞於表面的空,讓愛你的心情傾瀉而出,將那原來的空填滿。琛兒,我愛你!不是掌握、不是利用,我是真的愛你!原諒我,原諒我曾經傷害你……」
突然間,歐運琛翻轉過身子,雙眸含淚圓睜,定定的看著他,顫著聲開口:「被背叛的愛,本身就是個無法復原的傷口,你教我如何原諒你!我被你『賣』了!賣給了路敦逵,記得嗎?」她用力推開一臉凝重的凌冱,裹著絲被下床,不留戀的奪門而出。
凌冱神色黯淡的盯著她消失的方向,大掌撫著留有她餘溫的床位,藍眸微瞇的沉思——
被背叛的愛,本身就是個無法復原的傷口……
「是嗎?」他不以為然的低喃。在他凌冱的世界裡,絕沒「無法復原」這等事存在。
身心俱疲的打開房門,女兒細小的鼻息,規律的在空氣裡飄著。歐運琛靜靜的進入浴室,以強力水流沖洗著凌冱留在身上的濃烈氣息。
半晌,她關掉水柱,裸身站於鏡台前,他烙下的斑紅愛痕,惹得她心生厭煩。快速的拭乾肌膚上的水珠,換上一件象牙白的及踝家居服,她將他的印記全數覆在衣服底下,宛如這樣便能抹去昨晚的記憶般。
輕巧的移往床鋪,她掀被上床,將女兒小小的身軀擁入懷裡。
「……媽咪……」歐岳谷微睜藍眸,迷迷糊糊地咕噥,而後趨人母親溫暖柔軟的胸懷。
歐運琛只是輕輕的吻著她。此刻,她需要藉由女兒來驅走凌冱留在她身上的感覺。
她不知道,昨晚她到底中了什麼邪?居然那麼輕易的走入他的情慾陷阱,甚至浪蕩的與他纏綿做愛。天!一整夜!一整夜,他們的身體幾乎不曾分開。
「怎麼可以!」她懊惱的低喃。羞愧、自責一古腦兒地全湧上她心頭,使她痛苦的將臉埋入女兒的發中。
更可恥的是,她發現自己居然在無形中,眷戀著他的身體。
天啊!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麼作踐自己,讓他予取予求,怎麼可以?
歐運琛,你下賤,你不受教!那男人「賣」了你一次,玩弄你的真心,你還讓他碰你!你下賤!下賤……
「……不……」心中的厲聲指責,讓她啞了聲,擁著女兒,徐緩流下淚。
「媽咪……」受到母親情緒的波動,歐岳谷倏地驚醒。「媽咪……」她微微撇嘴,帶著哭嗓。
「噓……媽咪沒事!岳谷乖!媽咪沒事。」歐運琛抹去淚水,摟著女兒安撫。
「琛兒!開門!」凌冱好聽的溫醇低音,隔門傳入。
「爸爸!」一聽到凌冱的聲音,歐岳谷便高呼,小身軀在母親懷裡掙扎著要下床。
歐運琛本想不理會他,但女兒的蠢動與門外的催促,還是讓她抱著女兒應門去。
「什麼事?」看著門外西裝筆挺的他,她知道,他要出門了。
「爸爸!」歐岳谷撒嬌的伸長雙手,攀住凌冱的肩頸。
「早啊!小谷兒!」凌冱一把從歐運琛懷裡,將女兒抱過來,寵溺的吻了那紅撲的嫩頰。
歐運琛不悅地攏眉,想伸手搶回女兒,又怕嚇著她,只好作罷,隱忍著怒氣。
「爸爸要去上班了,你在家要聽媽咪的話哦!」
「嗯!谷兒會乖的!」
凌冱點頭微笑,將女兒交到歐運琛懷裡,雙眸含情的與她對視。「我要出門了,有什麼事直接吩咐韓峻,嗯?」快速的俯首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然後走出曲折的通廊離開她的視線。
唇上傳來的熱度,讓她呆愣了許久——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就像他們是對恩愛的夫妻般,每天,妻子送丈夫出門時,總會有這麼個短暫卻充滿愛戀的吻別。
天!她在亂想什麼呀!歐運琛晃了晃微暈的腦袋,抱著猛揮手的女兒,重回房裡。
歐運琛與凌冱的關係,雖無明顯的改變,但,卻也隨著一家子相處時的和諧歡樂,而有著潛移默化的改善。
每天早晨,凌冱總是神清氣爽的陪著「大小美女」,享受著歐運琛精心準備的早餐;而後,才戴著「凌清」的表象,沉重的出門面對「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