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子真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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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呃,有嗎?」他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同時想起自己要告訴她的事。「宇淨,晚上我有事,得在外頭吃飯,我會把晚餐準備好,妳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她沒說話,只靜靜端詳著他,小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情緒,但花拓卻無端感到一絲愧疚,彷彿自己做了壞事似的。

  他甩掉那種詭異的感覺,緊接著說:「我不會太晚回來,十點以前會到家。」

  「是約會嗎?」

  他搔了搔頭,嘴巴又不由自主地咧開。「算是吧……」

  她頓了下,然後平靜地宣佈:「我也要去。」

  浪子臉上的春風褪去。不是才說是約會了嗎?他知道她像個孩子般不解人情世故,可是總不會連電燈泡是什麼都不懂吧?

  「這個……恐怕不太好……」

  「我想去。」

  花拓感到萬般為難,她怎麼突然任性起來了?左思右想之後,他決定改採哀兵策略。

  「宇淨,妳也知道別人對我的誤解有多大,現在好不容易有位條件不錯的小姐不在乎流言,我想把握這個機會,讓她對我有更深一層的瞭解。」他真誠地看著她,接著說:「我不是故意要把妳一個人留在家裡,如果妳想要到外頭吃飯,明天晚上我帶妳上館子,好不好?」

  她深思地望著他,貝齒輕咬了咬下唇,問道:「你喜歡她嗎?」

  縱然有些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其實也還說不上喜不喜歡,只是有點好感,想進一步認識罷了。」約會的作用不就在此嗎?

  她偏著頭又想了一下。「你回來之後彈鋼琴給我聽。」

  黎宇淨的這句話,在別人聽來或許像個條件,但實際上不然。她只是想確定在心愛的東西物歸原主之後沒有絲毫損壞,一切仍維持原狀。

  他是她的。

  突然,這個認知清晰地浮現。

  「沒問題。」花拓高興地一口應允,並沒費心揣測她的想法。對她的種種古怪要求,他已習以為常,照著去做,似乎也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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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光、醇酒、美人。

  說出來沒人相信,花拓已經想不起來上一次享受這種浪漫約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或許可以追溯到遠古時代,當人類還在鑽木取火的時期。

  更沒有人會相信,其實他這輩子只交過一個女朋友,也在那個幾乎令人遺忘的年代,後來那位老是疑心他劈腿的女友甩了他。自然,此種結果還是得「歸功」於他的桃花臉。

  他並非沒有異性緣,相反地,中意他的女人得以卡車為計算單位,只可惜這些愛慕者不是把他看成只能觀賞而不該招惹的花花公子,就是把他看成一夜瘋狂的最佳人選。但他也有他的原則,為性而性的露水情緣有違他的道德標準,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侶,是個知書達禮,並與他靈肉相契的女性。

  所以,就某方面來說,他是個很純情的男人。

  方桌上的燭光搖曳,現在這個純情的男人正面對著一位無論氣質或相貌都很符合理想的翩翩佳人,享用著世界上最浪漫的料理。

  然而,他的心思卻不時飄向自家住宅中的女孩,幾乎想不起來兩人用餐到現在到底聊了些什麼。

  不曉得宇淨吃過飯了沒有?

  「法國料理的精緻和美味舉世聞名,今天我總算見識到了,還真得謝謝你帶我來這兒。」趙欣怡一面切著淋上芫荽子醬的海鱸魚排,一面說道,動作堪稱淑女的典範。

  「很高興妳喜歡這家餐廳。」花拓回過神來,為掩飾自己的心不在焉,用叉子撥動著盤中剩餘的幾片沾著酸櫻桃醬的鴨胸肉。

  這家叫「Chez Michel」的法國餐廳是姑婆跟人約會的固定地點之一,空運來台的主廚手藝的確不錯,不過坦白說,若不是為了情調,他寧願去吃脆皮烤鴨。

  「一個親戚推薦過這個地方,我自己以前也沒來過。」他稍稍斂目,不著痕跡地瞄了眼手錶,已經過了一個半鐘頭,為什麼法國人吃頓飯要吃那麼久?他原先該把備用的那支手機帶出來才對。不知道宇淨一個人在家會不會覺得無聊?

  「原來如此。」趙欣怡微微垂著眼睫,唇畔噙著溫婉的笑,心中兀自猜測像他這樣的獵艷高手究竟帶過幾個女人來光顧過。

  唉,情路迢迢,她必須原諒他的謊言,誰教她是只奮不顧身撲向烈焰的飛蛾呢!

  「你大概會覺得我太過厚臉皮,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從很久以前就聽同事提過你,後來在大廈裡又時常看見你進出,一直很想跟你認識,卻又總鼓不起勇氣……」低垂的嬌顏帶著緋色望向他,一切的情意盡在不言中。

  美女的深情告白終於得到了花拓的全副注意力,任何一個男人的虛榮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無限度地膨脹,他也不例外。

  他不好意思地梳理一下頭髮,嘴角禁不住地輕揚,趙欣怡幾乎被那帶點狂野味道的笑容電暈。真不愧是個情場聖手啊……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怕是最聖潔的修女也會心頭小鹿亂撞,血液沸騰。

  「其實我也注意到趙小姐一段時間了,只不過──」

  「叫我欣怡。」

  「欣怡。」花拓靦腆地又綻開一個笑容,一時忘了自己的神態有多強的殺傷力。「因為我知道自己的名聲不佳,所以也遲遲不敢主動接近妳,尤其妳的條件又這麼好,我不但怕競爭力激烈,也擔心自己碰釘子。」

  趙欣怡的反應是露出含蓄而略帶赧然的微笑。即使是花言巧語,聽在耳中也是無比受用。

  「我並不在乎你的名聲,任何人都應該有個改邪歸正的機會。」她也無怨無悔地接受這個成為浪子終結者的崇高任務。

  改邪歸正?花拓不是很確定他喜不喜歡她的用詞。他從未邪惡過,哪來回歸正途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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