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拓震驚得眼珠都快掉了出來,他費力地擠出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妳……妳在做什麼?」
「吻你。」事實證明,白癡問題自有一個白癡解答。
「妳……妳實在不應該這麼做……」他結巴了起來,甚至忘了自己其實是可以把她推到床下的。「我……我是男人,妳……妳這樣會害我有……有反應……」
「我喜歡你的嘴,它讓我想吻你。」她毫不拐彎抹角地宣告,再次將唇貼上他的,而他的心臟更是無法無天地狂跳。
一陣陣女性的幽香像海嘯般席捲他的感官,帶著些許涼意的柔軟磨蹭著他的嘴,動作有些生澀而天真,卻比任何經驗豐富的老手都更有效地威脅著他的神智。
意志力搖搖欲墜,成了石像的花拓,死命地抓住自己不久前才下的決心。
要把她當妹妹看……
年輕、單純的她,不是他理想中的對象……
絕對、絕對要把她當妹妹看……
黎宇淨渾然不覺他的掙扎。帶點好奇,又帶點調皮,她用貝齒輕輕地囓咬著那兩片看似堅毅,卻又出奇柔軟的唇瓣,彷彿發現人間美味似的愛不釋口,花拓在心中大聲哀嚎。
完了,天要亡他。
登地一聲,他甚至聽見了自製之弦繃斷的聲音,良心終究還是敗給強烈的誘惑。潛意識中,那股從一開始就被壓抑著的慾念,像猛虎般破柙而出,並挾帶著肉食性動物與生俱來的掠奪能力。
他一個翻身,敏捷無比地將她壓在身下,突如其來的舉動,只在小鹿眼睛中激起一絲驚訝,而非恐懼。
「宇淨,再給妳一次機會……」他的氣息急促,額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汗水,內心的天人交戰使他口氣空前嚴厲。「回到妳的房間去。」
只要一句話,他就會讓她走,只要一句話。
「不要,我要留下來。」她堅定地回望他,原來蒼白的雙頰已染上淡淡的紅霞,激起了桃花眼中益發熾熱的火焰。
她的思考模式從不迂迴,更遠非複雜,但不複雜並不代表無知。無論在心智上或生理上,她都是個成年的女人,她明白留下來意味著什麼。
室內溫度驟然升高,即使房間裡的冷氣依舊運轉著,也無法阻止兩人逐漸發燙的肌膚。
「妳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他拚命地掙扎著,壓抑的汗水幾乎濕透了身上的T恤。
「花拓,不要把我當小孩,我是個女人。」
簡明清晰的聲明擊潰了他的最後一絲防衛,他低吼一聲,俯身吻住了她。
不同於初嘗禁果的她,他的舌尖挑開了兩片櫻唇,吻得既深入又激烈,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在他體內爆發,而她,則心甘情願地任火燙的浪潮淹沒。
事實證明,她的學習能力極強,不多久,她便仿照著他的方式回報以同等的熱情,他們難以饜足地吸吮著彼此,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才抽離了那兩片已微腫的紅唇。
有一剎那,理性又回來了,猶如正吊掛在懸崖邊緣,他奮力攀住支撐著自己的最後一塊岩石,欲拯救她,也拯救自己。
「宇淨,我們真的不該繼續下去……」他近乎哀求地在她唇畔說道:「妳太年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老天……妳給我一拳、賞我一個耳光,或是用腳把我踹開都行……」
她靜默不語地伸手撫上他的臉,兩眼凝視著他,指尖緩緩滑過他的眉,他的頰、他的下頷,胸中的情意更加濃烈。
回視她是個致命的錯誤,那雙總是讓他心旌搖蕩的大眼,此時寫著堅定和其它一些令他深受吸引的不知名情緒,把他好不容易尋回的理性一下子趕到九霄雲外。
他再度吻上她,徹底迷失了。
「我給過妳機會離開……」他氣息狂亂,粗嗄的嗓音中含著一絲墮落前的絕望。這絲絕望,卻猶如最強力的催情劑,將兩人之間的情焰,刺激得更加高漲。
「而我拒絕了……」一聲響應聽來更像嬌喘。她櫻唇微啟,眼睫半垂,全身的肌膚在那雙充滿挑逗的厚實大掌下,燃燒了起來,小臉上漸濃的醺意令他更加血脈賁張。
不一會兒,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薄薄衣物消失,像個求知慾旺盛的學生,她模仿著花拓觸摸她的方式,伸手在那強健的體魄上探索,直接、大膽卻又夾著幾分羞澀的動作,幾乎把他逼瘋。
他霍然攫住那雙柔荑,要是任她這麼摸索下去,他絕對支撐不了多久。她張口想抗議,卻被另一記熱吻封了口。他盡情地品嚐,霸道地攫取,直至感覺到身下人兒徹底的臣服,然後難以饜足的唇瓣往下移到粉頸,接著往下,再往下……
這一夜,所有的顧忌都被拋在腦後,在這個春意盎然的房間裡,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以及他們所共同編織的情慾之網。
第八章
窗外日頭高照,在光明之中,所有的罪惡似乎再也無法遁形。
花拓一睜眼,良心的譴責便如宿醉後的頭痛般無情地襲來。
他不是人,是禽獸。不,他連禽獸都不如!
姑婆把朋友的孫女交給他照顧,他居然……居然真的徹徹底底地「照顧」了人家,連一寸也沒放過!
而且還不只一次!
貼著他的嬌軀微微地動了下,昨夜被他吻遍的精緻臉龐仍倚偎在他肩窩,膚如凝脂的纖纖玉手佔有地橫過他胸前。在睡夢中,她顯得更脆弱,也更年輕。
該死的是,他發現自己又亢奮了起來。
他輕輕地移開胸前的手臂,試著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離開床鋪,免得又忍不住像頭發情的野獸般壓住她,把她從頭到尾再「照顧」一遍。
「你要去哪裡?」黎宇淨握住他的手,惺忪的眼眸半睜。
「我……去一下洗手間。」
「喔。」她雙唇一彎,帶著困意的慵懶笑容,使花拓登時感到一陣目眩。「快點回來。」
「嗯,妳繼續睡。」他扯了下嘴角,輕掰開柔荑,手忙腳亂地套上T恤和短褲,幾乎是用逃的鑽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