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還小,晚上讓她跟我們睡,好嗎?」多婕輕輕靠著他的背,柔荑碰觸他腰側。
梁望月將視線從床鋪拉回,轉頭看著她。
多婕踮起腳尖,吻一下他的唇。
梁望月放開行李,回身摟住她的腰,低俯臉龐,看著她許久。這個美麗的女人是不是有點狠心呢?他心裡想著,然後放開她,說:「我想休息一下。」
「嗯。」多婕頷首。「睡一下吧。」她又吻他。
梁望月忍不住吸吮她甜美的唇,直到她離去。他才摘下眼鏡,躺上床,大掌抓握著身旁的枕頭,青筋僨起。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爸爸的手手好大……跟蓮邦爹地一樣……驕陽的小小而已……」
睡夢中,一個柔軟的東西持續在他手上拍著。梁望月睜開眼睛。女兒小小的身子跪在他旁邊,張著雪亮的墨綠眸子看他。
梁望月盯著她。「什麼事?」話氣有點僵冷。以往,他和多聞相處,感覺自己就是個父親,現在面對自己的女兒,他竟不像個父親。
「爸爸……媽咪說,吃飯飯了,要驕陽叫爸爸起床。」驕陽口齒清晰地傳達母親的吩咐,歪歪頭盯著梁望月的眼睛。
梁望月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上不整齊地蓋著一條薄被子,彷彿被纏住似的。
「這是妳弄的?」
驕陽點點頭。「媽咪說,不蓋被被會生病……」
梁望月哼笑了聲。這小丫頭--她都要來叫他起床了,還幫他蓋被子?他拉開被子,說:「謝謝。」
驕陽小臉飄紅,似乎有點羞赧、不好意思,蹭著身子往後退。
梁望月回身拿眼鏡,一轉頭,就見女兒退到床緣,身子一晃。「小心!」他叫了一聲,拋掉眼鏡,快手撈過去,將差點摔下床的女兒攬進懷裡。
驕陽躺在父親臂彎裡,嬌憨地眨了眨眼。
梁望月呼了口氣。「妳要嚇壞爸爸呀?」驚嚇之後,他的語氣自然多了。「坐著等,別亂動。」他將女兒抱坐在床中央,起身找眼鏡。
眼鏡掉在柔軟的地毯上,他撿起,低低笑了。這麼軟的地毯,床又不高,就算女兒滾下床,也不會受傷,他卻緊張得沁出冷汗--就那麼一秒鐘而已,他覺得自己果然是個父親。
梁望月站在床邊,抹一把臉,戴上眼鏡。
驕陽注視著父親的每一個動作。
「過來,驕陽。」他對女兒招手。
驕陽站起,踩著床鋪,走向父親。
梁望月抱起她,大掌摸摸她的發,朝向房門口。待他繞過床鋪後,才發現聖徒伏在床邊地毯上。他又笑了,有這隻大狼當肉墊,他實在不須緊張的……
「聖徒跟驕陽一起來叫爸爸喔……」察覺父親在看聖徒,驕陽連忙解釋道。
梁望月點點頭。「你們真乖。」他凝視著女兒的小臉。
驕陽粉嫩的頰畔又飄起兩朵紅雲。
梁望月笑了笑,有點明白女兒為什麼叫「驕陽」--這小丫頭太容易臉紅了,真可愛!
他抱著女兒,走出房門。大狼聖徒跟在後頭。下樓梯時,女兒用那嬌甜的聲音數著數,每數一階,跟在後頭的聖徒就用強健的尾巴拍一下樓板,走過樓彎平台後,聖徒突然竄前,往下奔,女兒也蠢蠢欲動。梁望月放下女兒,看她想快、快不起來地一階一階下樓。
他笑著。「還是爸爸--」
「蓮邦爹地、泰清叔叔!」梁望月話還沒講完,驕陽已爬完階級,往樓梯間外沖。
蓮邦爹地?梁望月皺起眉,朝下走。他有沒有聽錯女兒叫了什麼……
「蓮邦爹地,爸爸回來了喔--」
「是嗎?」男人敷衍地應了句,轉開話題:「驕陽有沒有想蓮邦爹地?」
「有啊,驕陽每天都想蓮邦爹地……」小女孩貼心地回答。
「那泰清叔叔呢?」另一個男人的嗓音穿進來。「驕陽有沒有想泰清叔叔……」
「驕陽想蓮邦爹地而已--」
「驕陽沒想泰清叔叔啊……泰清叔叔好傷心,嗚……」
小女孩格格的笑聲傳開。
梁望月走到客廳,看著皇蓮邦抱著自己的女兒,皇泰清逗著自己的女兒,聖徒搖著尾巴圍繞著他們。他下意識地握起拳,一步一步走過去。
皇蓮邦看到他走來,抱著驕陽,往背窗的長沙發坐,故意地問:「驕陽有沒有想過爸爸?」
「喔!說人人到。」皇泰清挑一下眉,看著梁望月。「好久不見了,Luna。」他走向單人椅落坐,對著驕陽重複皇蓮邦的問題:「驕陽還沒回答喔--有沒有想過爸爸?」
梁望月停在桌前。
驕陽抬頭,看著梁望月,很抱歉似的搖搖頭。「驕陽不知道耶……」嗓音好無辜。
皇泰清笑了起來。「幸好是不知道,要是沒有,你就可憐了,Luna--」
梁望月不響應,面無表情坐到皇蓮邦旁邊。
「Luna就是爸爸……」驕陽看看梁望月,又抬頭對皇蓮邦說:「媽咪有告訴驕陽,驕陽知道爸爸是Luna喔……」天真的視線回到梁望月身上。
皇蓮邦開口:「既然回來了,就去看一下你父母--」
「我的家務事,外人不需要多嘴。」梁望月打斷皇蓮邦的聲音,做了一個手勢。聖徒突然耳朵一揚,走向梁望月,伸出舌頭舔他的手。
聖徒還記得這個手勢、記得他是牠小時候的救命恩人,動物果然是有記憶的--這就是天性。
梁望月將女兒從皇蓮邦懷裡抱回來。
「驕陽小小年紀卻不怕生,個性裡果然遺傳了小婕『隨遇而安』的基因,她真的完全像小婕。」皇蓮邦說著,像在示威般,刻意點明梁望月是「陌生人」。
「她像她美麗的母親,自然是件好事。」梁望月看著女兒的眼睛,語調平穩地道:「只要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我,就夠了。
驕陽坐在父親腿上,小腳朝聖徒晃著。聖徒頑皮地舔著她,逗得她叫癢、格格笑,小身驅直往父親懷裡縮。